大水滔滔向重庆,所过之处一片汪洋。
规格只是能和现代县城城区相比的重庆府虽然城墙高耸,但看起来,怕也无法抵御这倾泻而出的大水。
当洪水接近重庆府时,好似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有西夏军卒出城游哨看到洪水侵袭过来,瞬间惶惶,连忙拍马跑向城内。
“洪水来了!”
“洪水来了!”
重庆府内尽皆惶惶。
有人登上城头,看到那带着崩天裂地阵势的浑浊河水,面无血色。
随即有人连忙拖家带口往重庆府旁侧高山上跑去。
李望元、仲孙启赋等人收到消息后,亦是匆匆登上城头。然后,俱是在瞬间脸色苍白。
来不及了。
莫说是大军开拨,就算是那些现在正在往城外跑的百姓,怕是也根本避不过这以极快速度蔓延过来的洪水。
仲孙启赋摇摇欲坠,嘴里喃喃,“难道这是天意……这是天意……”
随即一口逆血涌上胸腔,脸色病态潮红,晕厥过去。
“太师!”
“太师!”
李望元等人又连抬着仲孙启赋下城头。
西夏军卒惶惶。
而在内城,白马军也大概是如此景象。洪水面前,任谁都会生出无力感觉。
洪水离着重庆府越近,如万马奔腾。
整个重庆府被一片绝望气息笼罩。
而远在近两千里外的长沙城,却又是不同景象。
向东阳向副国务令猝死之事如今不再是民坊间谈论热点,家家户户,千家万巷都在说皇上纳妃。
皇上于十余日前就已经向张府纳彩,后又正式册封传闻中就是巫山仙子的张副军机令孙女张茹为静妃。如果不是因为向副国务令猝死,大概婚事还不会拖延到现在。
如今,终是到皇上正式迎娶静妃入宫的日子。
这自然于整个长沙都是大事。
副军机令张珏带着千余精卒从荆湖北路出发,于前日赶回到长沙城内。
那时整个长沙城内就已经披红挂彩,都是分得田土的百姓自愿为之。自是冲去不少向副国务令去世的悲伤气氛。
才大清早,长沙城内便是鞭炮响彻不停。
无数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将军穿着盛装,鱼贯而入行宫大内。
皇上亲自带着陆秀夫等人到副军机令府,甲胄数百,尽戴红披。
这阵势算不得浩荡,但街道两侧却是无数百姓热闹沸天。
有数不清的稚童跟着迎亲队伍奔跑,嘴里念唱着吟游诗人编唱出来的脍炙人口歌谣。
皇上可真是平易近人得很。
迎亲队伍所过之处,有军卒不断向后头稚童们抛掷喜糖。
这在以往历朝历代都是绝没有发生过的事。
都说皇上特立独行,不拘泥古法。以前百姓们尚且还不敢信,却是却是深信不疑。
以往皇上在他们心中是那么高高在上,如同天人。现在,恍惚间觉得皇上好似其实就在他们生活里,分外亲近。
迎亲队伍到张府,张副军机令已经在府门迎候。
除他之外,便只有数个穿着很是喜庆的张府家丁。
张府也是如同向府那般,低调得很。如今可以说已经成为朝廷最受恩宠的家族,却还是没有那些豪门贵族的森严气象。
这也让得不少想要高攀的官员心中遗憾。
除去张副军机令外,张家只有静妃。他们想和张家攀上姻亲,都是无计可施。
皇上穿着大红袍子,面容俊朗,面带喜色,当真是玉树临风,翩翩少年郎。
少不得有富家小姐混杂在人群中,瞧见赵洞庭,便露出些许羞涩和憧憬来。要是能有幸如张副军机令孙女这般被皇上迎娶入宫,那大概是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事。
赵洞庭在府前下马,恭恭敬敬对着张珏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