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魏废帝江巡,横行无道,昏聩无能,这是史书盖棺定论的评价。
江巡心想,他或许是个在考试前拿到了参考答案的学渣,凭着答案勉强答好了一次,可学渣终究是学渣,一旦下次考试没有了答案,就会原形毕露,沦为笑柄。
江巡不想原形毕露,也不想沦为笑柄。
沈琇和薛晋都没察觉皇帝的异常,还在试图劝江巡,沈确却冷不丁开口:“两位,陛下累了,先退下吧。”
沈琇薛晋一愣,才发现皇帝垂眸不语,脸色发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沈琇:“陛下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巡挤出个虚浮的笑容,沈琇薛晋也是为他好,他不想两人担心,只摇头道:“我无事。”
沈琇还想再问,沈确冷下脸色:“两位,请先退下。”
在场除了江巡,他地位最高,又是沈琇的叔父薛晋的老师,沈确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当即退下了。
他们掩上房门,从院中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一片寂静。
江巡捏着桌沿的手指渐渐放松,收回到膝盖上,他的坐姿很端正,像是高中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学生,无端显得很乖,可那视线空茫的落在远方,又有些愣。
君王在发呆。
沈确并没有询问君王的异常,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故作轻松道:“陛下晚上想吃些什么?两湖新上供了一些资江鱼,昨儿L才运到京城,巴蜀的竹荪也运到了,可要尝尝?”
江巡体温偏低,坐久了体温更低,但沈确的手掌却很温暖,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江巡垂眸道:“都可以,你看着上吧。”
沈确蹙起眉头,君王的食欲一直不太好,对食物风味也并不挑剔,似乎你要是给他端上来一碗粥饭,几个馍馍,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皇帝不重口腹之欲本该是好事,但沈确却觉着不好。
江巡太瘦了,该养胖一些才好。
但面上他依然不显:
() “那我吩咐御膳房炖碗鱼汤,熬得浓稠一点。”
江巡只敛眸道:“……嗯。”
他们用过晚膳,天也差不多黑了,古人缺乏娱乐活动,江巡早早休息,沈确也陪他一起上床,在皇帝身边躺了下来。
帝师耐心的等君王熟睡。
一般而言,江巡不到半个时辰便会熟睡,沈确听着他呼吸逐渐平缓,便翻身下床,打算去另外一个屋子。
帝师事务繁忙,今日还压了许多折子没批。
但这回,他的衣摆被轻轻拉住了。
拉扯感转瞬即逝,像是错觉一般,等沈确回头,江巡已经放开手,缩回了被子里。
君王侧躺着,面对着沈确一边,他略微蜷缩着,眼睛茫然注视着黑夜,极不安稳的样子,散乱的长发顺着肩膀散到床上,被他自己用胳膊压住了。
沈确轻声:“怎么了?”
江巡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声:“没事。”
沈确在床沿坐下来,拉了拉被子,试图将江巡的鼻子从被子里拯救出来:“怎么没事?”
江巡只道:“你去忙吧。”
他知道沈确常在夜里起来批折子,江巡不想耽误他时间。
沈确:“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务。”
比起折子,还是今日不同寻常的君王更让他在意。
想到江巡刚刚的表现,沈确问:“不想我走?”
“……”
沉默。
过了好一会而,“被子”才道:“……嗯。”
沈确便重新睡下来,拉过江巡匀给他的一截被子,与君王相对:“今日怎么了?”
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今日沈琇薛晋一来,就成了不愿意说话的闷葫芦。
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闷葫芦的脊背,见他没有反抗,又试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