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走进来。
他前额头发有点湿,显然刚去洗过脸,映衬得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峻了几分。
察觉到盛栖池的目光,他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瞬,又很快垂下眼,用脚勾出凳子坐下了。
盛栖池浅抿着唇角,等到他坐下才凑过去,鹿眼亮亮地看着他,“倪不逾。”
倪不逾没理她。
盛栖池好像是习惯了他那臭脾气似的,也没怎么在意,慢吞吞地向他靠近了一点点,然后皱着鼻尖轻轻嗅了嗅。
倪不逾僵了一瞬,抬眸:“干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
倪不逾僵着脸,感受着身上的薄汗,上半身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点。
“——是青草香吗?”
盛栖池终于慢条斯理地把后半句话说完,“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
倪不逾无语地瞥她一眼,不自觉绷紧的脊背又悄然松了回去。
“不说算了,小气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盛栖池嘀咕了句,把头扭回去了。
倪不逾看着她柔软的马尾辫轻轻一甩,下一刻,又反方向地甩回来,抬手递给他一盒冰淇淋。
“给你的。”
“下课跑那么快干嘛,冰淇淋都快化了。”她的语气带了点抱怨。
倪不逾垂眼,视线落在那粉白相间的包装盒上,又顺着包装盒落在她细白的手指上。
她的指甲圆润饱满,修剪得很整齐,甲盖泛着层健康莹润的光泽,竟莫名的显得有些可爱。
倪不逾把视线从她手指上移开,“给我买冰淇淋做什么?”
他依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冰棱似的音色却难以察觉地缓和了几分,像是蒙了层薄阳。
“让你吃啊。”盛栖池眨了眨眼,无辜地说。
倪不逾抿了抿唇,静了好几秒,看她指甲盖都被冰淇淋包装冰得有些泛白了,才一脸勉强矜贵地接过来。
“谢了。”
“不用谢。”
盛栖池甩甩手,微微压低了声音,一副完成任务的模样:“是郭真真托我转交给你的。”
“另外,她托我向你转达,她真挚的谢意。”
她歪了歪脑袋,眼底涌起几分无暇的笑意。
“感谢你,英俊的正义使者。”
“……”
倪不逾默了片刻,脸上隐约浮起一层薄薄的寒霜。
“不用谢。”他嗤笑了声,把冰淇淋塞回她手里,“还是留给你吧。”
盛栖池抬眼疑惑地看
着他,摸不清他这反复的臭脾气。
倪不逾声若寒潭:“毕竟你比较正直。”
“……”
—
这之后,两人再也没过交流。
午饭盛栖池和丛眠依然是去校外吃的,她俩最近爱上了同一家的过桥米线,连续宠幸了好几天。
下午的课全都让人昏昏欲睡,语文课上课不到十分钟,盛栖池悄悄回头看一眼,发现倪不逾已经光明正大地睡着了,老王走过来连敲三下桌子才把他敲醒,最后也有点生气了。
“都打起精神来,谁再困就去门外面站着。”
盛栖池也困,但她不想去门外站着,太丢脸了,只好打起精神摸出设计稿,偷偷摸摸地修改班旗设计图。
浑浑噩噩地熬过春困的下午,晚自习的预备铃还没打响,噩耗就传来了,第一节课被英语老师抢走了。
艾何平警觉地翻了翻昨天发的英语练习卷,猛地一拍脑门:“卧槽,我英语翻译忘写了!”
逾神不在,丛眠也出去了,他左右环视了一圈,戳了戳趴在桌子上发呆的盛栖池。
“你英语翻译写了吗?”
盛栖池回忆片刻,点头:“写了。”
艾何平搓手:“江湖救急,快快,借我抄抄。”
“好。”盛栖池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