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背你。”妫蔹伏低身子,将殷北卿驮到背上,她目视前方,“往哪儿走。”
“左边的门。”之后殷北卿便不再说话,要换方向的时候就拍妫蔹的肩膀,拍哪边就走哪边。
根据颜钰出色的记忆力,她们完美躲过所有设有机关的路,过于平和的过程反倒让人紧张起来。
尤其是距离迷宫的中心越来越近,殷北卿能感应到的祈的气味也逐渐浓烈。
“就是这,你们先别进去。”颜钰透过共感看到殷北卿眼前的门。
“我不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你受界术影响太严重或许我们的共感还会断掉,到时候……”
“我可以的。”殷北卿笃定地打断她,“别担心。”
事实上即便她没有信心,在这个情况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活着出来。
在一道没有第二个选项的题目面前,殷北卿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姬芜。”
暴脾气的兽魂难得顺从,上前一脚踹开厚厚的石墙。
墙壁化作石块和尘土轰然倒下,衣不蔽体的祭品忙缩到后面,“里面是不是很危险,那我在外面等……三位大人好了。”
他姑且把那两只能化成人形的兽魂也称作“大人”。
没有人搭理他的话,殷北卿从妫蔹背上下来,踏入墙内。
一进去,她就能感觉出来,上回经历过的界术已经在身周展开,为避免两只兽魂被同化转而攻击自己,殷北卿已经将她们收回兽元珠内。
房间内无脸的神像后,一股水流如同喷泉向上涌出,在四周形成流动的水墙,它看似温柔,却将所有被卷入水流里的衣物、石块、尸骨全部被碾成粉末,有本体在,即便不依靠界器祈也能够筑起结界,反观那位运气好的神女,就再也没法用之前法子破坏它的计划了。
知道殷北卿是有备而来,祈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伪装的幻境,它只要让殷北卿有进无出,静等她身上的咒慢慢将她折磨致死就好。
“嘶……嘶……嘶……”无数的小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眨眼间便爬了满地。
但在殷北卿的眼里,那些小乌并不是冰冷的蛇体,而是无数个颜钰的脸。
裹着糖衣的炮弹不断朝她袭来,在她脖子上手臂上咬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随着咒在身体里层层叠加,殷北卿的心率开始不断上升,但她却强行摁下心脏每一次搏动的挣扎,直到它完全归于无声。
她的视线向前,越过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落在虚无的一点,也不知道在对谁说,“知道为什么叵莱人要将咒这种东西淘汰掉吗?”
“临死还要逞强多说几句?”祈的真身混在那些“颜钰”之中,它一开口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一起闯入,搅浑殷北卿的知觉。
殷北卿没有被影响,显得异常镇定,她不仅仅屏住了呼吸,甚至精准地控制肌肉让心跳也一并停下。
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但她明显是有什么想法,神情淡定地一步步向神像的方向走去。
“因为一旦咒成,就等于在受咒体身上落下媒介。”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里,殷北卿的脸色便由白转青,随后开始隐隐地泛紫,她手臂上的兽印蜷缩着向后褪去,身体里的魂力也仿佛蒸发一般感应不到了。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由于窒息陷入假死状态。
“只要有了媒介就能用咒,不论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对于懂得施咒的人来说,这简直是送上门的软肋。”殷北卿眼神带着嘲讽,在祈感觉到不对劲之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破那座空心神像。
拳风的冲击力破开土层,直到触碰到深埋地底的金属鼎发出悦耳的回响,此时,殷北卿毫不犹豫地用刀照着手心划下一痕,让自己的血液滴入鼎中。
感觉差不多了,她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