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郁茯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您自己亲口承认过的,说我是神女。”
颜钰说完这句话便直接离开,毕竟现在宫殿外的空气对于她来说比方才里面的还难闻。
她估算着时间,林络大概与施可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她和殷北卿出来后,又看见郁茯桑站起来接在后面走进去。
这一谈又是一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嬴梵都饱得快躺下了,她摸摸肚皮开始抱怨,“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殷北卿让人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撤掉,阖眼靠到一旁的颜钰的肩头,“想走现在就能走,腿长在你身上。”
“老大你都不疼我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呜呜呜。”
“我还有更冲的话,想听吗。”
其他人注意力都被斗嘴的两人吸引,没有察觉到陈沫已经悄悄地离开座位,甚至到郁茯桑回来她也没出现。
……
“施凡去哪了。”
施可右手轻抚自己的额发,“你气势汹汹把我堵住,就是为了问这个?”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答案不是随便捉个波塞人来问问,就能知道么。”
波塞公主施凡,违抗皇母命令,私自于周村女子成婚,数年后悔过归来,但没多久就不明原因暴病而死。
人人都说她那是忘恩负义遭报应了。
“那样的话,我会信吗。”
施可对上陈沫的眼,“所以,你想听什么。”
“一个奇迹?她还活着的奇迹?”
“说起来,什么奇迹都不如你竟然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给我的惊喜要大。”
施可与施凡相似的眉眼让陈沫有微微的失神,但在对方露出嘲讽的笑意时,她一下清醒过来。
眼前的女人虽然与妻子是亲姐妹,性格却天壤之别。
“告诉我,施凡在哪。”陈沫沉下嗓音。
施可轻轻含着两个字吐出来,“死了。”
陈沫紧握的拳在袖中颤抖,她咬住后槽牙,眼睛红得快滴血,“你骗我,她怎么死的!”
“或许是因为执意要生下那种怪物,所以挨了天罚,当晚就魂珠破裂……”她压低嗓音,凑近陈沫的耳朵,一点点揪着她心折磨似的说,“归、西、了。”
“闭嘴。”陈沫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胡说!我们的孩子不是怪物,她也没有死。”
她眼前不断回闪过去的画面,施凡入海前,捧着自己的脸郑重其事地承诺说自己一定会回来。
她会带着孩子一起来救她。
“放手,我现在可是女皇,容不得你个渔女放肆。”施可甩开她的手。
陈沫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会的,她从来不会骗我的。”
说好要来接我,怎么会死呢。
“节哀吧,嫂嫂。”
再从施可嘴里听见这个称呼,陈沫只觉得讽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这个罪人因为碰见神女得以苟活于世,可这件事里最无辜最不该牺牲的施凡,却再也无法亲手拥抱自己的孩子。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宁愿没认识过施凡,这样她就不用放弃原本势在必得的皇位与自己结婚,更不会被视作皇族耻辱剥除名号,最后死在没人为她哀悼的故土。
……
晚上,一行人在波塞的宫殿暂时休息。
颜钰拿起蜡烛,将自己携带的香点上,坐着看了会儿书,上床时发现殷北卿还睁着眼。
她抬手摸摸对方的额头,替她撩开遮住眼帘的发,“睡不着?”
“嗯。”殷北卿很轻地应一声,捉住她的手掌放到脸颊上,习惯性地蹭蹭。
她望着颜钰的银眸在微弱的照明下,如同被月光撩动的湖水。
“怎么了。”颜钰忍住想去撩动她睫毛的想法,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