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乡民看见她浑身是血地从尸堆里走出来,漆黑的长发,血红的眼,配上嘴角诡异的笑容像从地底钻出来索命的恶鬼,直接被吓得晚上回去连做三天噩梦高烧昏迷不醒。
堆着尸骨的那片土地血腥味至今都未散去,也因此一战坊间才给殷北卿起了个“活阎王”的称号,没人见过她面具下的脸,因为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只有人根据那高烧的目击者模模糊糊的几个字,绘出一张堪比地狱恶鬼的狰狞画像,被传开。
殷北卿本人是不是真的长成画像上的样子,没人知道,但她们知道,她绝对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能离多远离多远。
颜钰突生一股后怕,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自己刚才是哪来的胆子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装神弄鬼的。
这个女人的危险性,离近了感知,颜钰才知道比传闻中还要恐怖上千百倍。
殷北卿从大臂到手腕处是一大片复杂炫目的深蓝色图腾,那是属于殷北卿第一只兽魂妫蔹的兽印。
寻常兽术师施展灵法是需要复杂的咒语和手印的,但实战经验无数的殷北卿早已不需要那些繁琐的步骤。
“妫蔹,给我撕碎了他!”一声令下,她身体里的兽魂应声而出。
一股股冰蓝色的雾体从她左手的兽印升起,在空中迅速凝结成形,七仗长的白色巨蟒浮游空中,微微抬头就能领略那股要将人震碎的压迫感。
它身上每一片鳞片都透着杀气,透着淡淡的偏光紫色,尖牙锋利同冬日坠在屋檐下的冰锥。
“嘶——”血盆大口之下,颜钰打了个战栗。
这也让发呆的郭碌醒过神来,面对迎面而来的巨蟒,他第一反应当然是先保住性命,手里的兽元珠一丢,随后猛地拉过旁边的颜钰挡在身前,自己则紧紧闭上眼睛躲在后面。
殷北卿见状不好想要停手,但刚才这一招在愤怒的驱使下,她下了十成的杀心,根本没有收着,现在贸贸然收回来她自己也要被反噬,最重要的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颜钰呼吸停滞,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狰狞巨口,终于有了死亡逼近的真实感,身体因此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冰冷。
不行,一定有办法的。
那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颜钰的大脑飞速掠过无数种想法和可能自救的方法,书里确实详细介绍过兽术的使用和修炼过程,但她现在体内的兽魂半死不活,驯养的兽宠重伤昏迷,而且就算不是这样,她也根本没有可以驱动兽魂和兽宠的魂力。
难道,真的只能干瞪着眼接受这一切吗。
她不要,她不要!
就在那巨蟒马上要一口咬下颜钰那颗精致漂亮的头颅时,刚才被郭碌丢到地上的兽元珠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弹跳到高空,红色的残影闪过咻地一下钻进了颜钰的额头里,速度之快,连殷北卿都没反应过来。
颜钰只感觉有一股庞大的能量涌进了身体,从额头的位置入侵大脑随后快速拓展到全身,烈火乘了汽油的东风似的,一路顺着脉络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烧到四肢,剧烈的疼痛灼烧感让她忍不住折了膝盖跪在地上低声粗喘。
这殷北卿都承受不住的特级兽魂,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子怎么能轻易驾驭。
颜钰一张脸白得同纸张的颜色,细长的手指狼狈地撑在地上,十指无意识地用力挠抓,很快就皮肉绽开指甲劈裂,都说十指连心最痛,但和那要把人灵魂都要烧成灰烬的煎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兽魂在她体内一顿野蛮凶悍地冲撞,然后才像是找到了什么正确的入口一股脑往胸口处涌去,折磨人的痛楚缓缓褪去,颜钰脸上恢复些许血色,紧跟着眉心也出现了一枚血色的莲花兽印。
于此同时她身上凭空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透明圆罩,将她圈在里面,而承载了殷北卿全力的那一记攻击碰到这保护罩后,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嘭”地一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