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捧起了他的手。
保持着那样近似于温柔的笑容,她纤细柔软的指尖一根根的把他握紧的手指掰开,然后带着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眼睑下。凑近了说,
“只有我的意中人能取下这眼纱。你不妨试试。”
砰,砰,砰。
狴犴听见自己的心脏的跳动。
他,可以吗?
“你不试试,怎知不可?”
仿佛是真的能听到他的心声,她又给出了回应。
围着狴犴的粉雾越来越浓郁,滔滔银河却只倒影出岸上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明月高悬。
狴犴仿若是被谁施加了定身术一样凝滞在天河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缓缓地,摘下了那条粉薄的眼纱。
女人眨了眨那双醉人的桃花眼,奖励似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
“好大儿,真乖呐……”
是真,是幻?
狴犴已然分不清了。
他仰头倒进天河水中,漂浮在茫茫的天河面上。太阴星银色的光辉洒在他身上,给他敞开的、未曾被鳞袍覆盖的胸膛带来一丝柔和的温凉。
她的手是冷的,触摸他身上无法去除的致命伤疤时,却成了一团绵柔的火。
他喘息着,身体僵硬,不知所措。素日里冷峻的表情早已无法维系。曾经沉没在大江中的情/欲之火又一次在血脉中燃烧了起来。
“当真是……龙性本/淫啊……看到小妈,就那么兴奋么……”
她爱怜的抚过那条从胸前贯穿到下腹的伤疤,语声尤是那般的轻佻。
狴犴呼吸一窒,却又听到她不含恶意的嘲笑。
“好大儿,要小妈教你怎么做吗?”
有什么东西在血脉中炸开,狴犴声音嘶哑,“不……不需要……”
月影落于天河,纵是镜花水月,似乎也变得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那一日,向来尽忠职守的传令仙官推迟了工作的时间。
也是那一日,不讨喜了几万年的狴犴得到了天道的眷顾。
直到狴犴的形象被雕刻在公堂法牢之外,他从不起眼的传令仙官变成拥有监管法度之职的神明之时,狴犴才记起这日余韵时他与心魔简短的对话。
“好大儿,你相信我吗?”
“……信。”
“那小妈说,你不会一直这样的。”
那时,他的心魔骑在他的腰上,俯身轻咬了他一口,笑得肆意而轻佻。
“谁让我是你的小妈呢?潜规则一下也是应当的啊……”
*
*
燕归来——鸿钧
作为道祖,曾经差点合道的洪荒第一圣,鸿钧的向道之心坚固,圆融无暇,远超众圣。然而这样的道祖,却在心底怀有一丝无法言明的遗憾——
在上一个天道于龙凤劫后苏醒时,他曾亲手扼杀了识海内的心魔分/身。
因为这么一个行为,他错过了灵心的复活,再也不能感知心魔的存在和状态。
那一日在金鳌岛,众圣得到一个灵心并不愿见他们的结果,各归道场。就连罗睺也气得回了天魔域,紫霄宫重归于宁静。
鸿钧在那棵玉树下站立良久,自己也不能从自己淡漠的情绪中分辨出多少欣慰,多少失落。
总归,她的意识仍旧存在。就够了吧。
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强迫,鸿钧很快让自己重新进入修行状态。
大战时他斩断了跟本我道真的联系,三尸少一,虽然没有跌落圣阶,也受了重伤。后面几千年,或许是那个天道的意识没有真正消散,他一直没能把本我尸重新斩出。
但现在,他应该可以了。
一晃又过去数百年,当鸿钧终于第二次斩去本我之时,紫霄宫的宁静也适时被天外来的魔气打破。
鸿钧习以为常地挥手化解那道圣阶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