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色弥漫,舞台灯光如瀑,眼前所有景象都变得朦胧,像是遮了一层灰蒙的青烟,看不真切。
温阮手里拿着纪言之的专辑,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从人堆挤到后台,一连串小碎步跑到纪言之面前,举起双手:“哥哥我超喜欢你,你给我签个名吧。”
纪言之将墨镜掀过额发,幽沉的眸扫了她一眼,容色倦冷:“未成年是怎么买票进来的?”
温阮连忙摇头:“我不是未成年,我二十一岁了。”
“那你为什么拿着小学生教材全解?”
“???”她愣了愣,垂眸一看,手里的专辑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封面花花绿绿的,上面还写着硕大的“三年级通用”。
她猛然一惊,连忙将书抛到一边,又拉过书包来找了个笔记本,摊开。
纪言之面色一僵,下颌线紧绷着:“蕾丝内衣?”
“?????”
温阮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笔记本跟施了魔法似的变成蕾丝内衣,瞪圆眼睛。
纪言之冷笑:“你怎么不掏根鱼竿出来。”
她顿时满脸通红,做贼心虚地结巴着说:“不不不不不,这都不是我的。”
她飞快地将内衣塞进背包里,还不等重新翻笔记本,就被凶神恶煞的保安发现,冲过来拎小学鸡似的把人拽起来。
她背包里的东西抖落出来,哗啦啦装的全是写着她姓名的学员证。
温阮大惊,两腿乱蹬挣扎开来,结果还没跑几步,就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扑通。
温阮猛地惊醒,直愣地盯着天花板,喘息急促,冰凉的掌心里沁满湿润的汗意。
是梦?
她不禁长舒一口气,思绪从梦境中抽离,脑子有些混沌。
对床的陈佩妮从被窝里探出点头来,关切地问:“阮阮你怎么摔到地上去了。”
她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蔫儿着嗓音有气无力地说:“我做了个梦。”
一个过于荒唐的梦。
只不过梦里那些蠢事的确是真是存在的——
话音刚落,闹钟也响了起来。
窗外天色大亮。
苏纯呢喃着翻了个身,将棉被直径盖过头顶,嘴中碎碎念嚷着:
“我不要起床不要起床不要起床——”
陈佩妮无奈地拉开窗帘:“宝贝们,今天还有早课,练习曲只有三天训练时间,我们得抓紧了。”
昨晚开动员大会的时候宣布了接下来的比赛流程,练习生们有三天的时间学习这季“百造”的主题曲,之后导师们会依次重新测评,这次被评为“F”的练习生,将失去录制主题曲MV的资格。
温阮拖着软腔认命地答了声“好”,将掉到地毯上的棉被抖了抖放回床上,昏昏欲睡地攥着被角靠在床头,双眼微阖。
盛以茉早就醒了,从洗手间洗漱完后,坐到梳妆台前化妆。
温阮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袋歪侧着,时不时地从肩膀滑落下来。
起初还是小幅度,后来直接大幅度虚晃了一下,整个人倏地惊醒,还没清醒两秒便又被困意席卷,一头栽倒进枕头里。
盛以茉从镜子里瞥见她的动作,边拍脸边悠闲提醒她说:“阮阮,要迟到了——”
“嗯——”她哼哼唧唧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打着哈欠揉了几下长发,跟个小疯子似的踢踏着拖鞋迈进洗手间。
摁开水龙头的瞬间,她清晰地想起昨天在纪言之面前落荒而逃的画面,血液顿时凝固。
原本以为他早就忘了,谁曾想……
那个荒诞的梦竟然还把这些故事全都串联起来了。
望着镜子里眼圈深黑脸色苍白的模样,温阮忧郁地叹了口气。
跳楼吧,没救了。
出去的时候盛以茉和陈佩妮早已换好衣服准备就绪,苏纯刚闷哼着从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