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伤痕累累。
忘邪看着里面的人皱起了眉,空气中再次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她都不知道自己盯着宿无看了多久,直到宿无脱力地瘫倒在地上,密室内的机关才停止了攻击。
半晌过后,宿无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一个角落的暗格里拿出了两坛酒,忘邪亲眼看着他灌了几口后就将那些酒全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巨大的痛苦让宿无的脸色变了一下,之后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忘邪瞧着这人许久都没动静,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她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眉头紧紧地皱着。
“我以为你的酒量有多好,每次都带着一身的酒气,合着都不是用来喝的?一沾就醉的人还学人喝什么酒啊?”
忘邪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然后就拖着这人的身体慢慢离开了密室。
之后忘邪再次将宿无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熟练地处理着伤口,忘邪看着这人身上的新伤脸色更加阴沉了,就在她为对方敷好药打算离去时,混睡不醒的宿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忘邪回头看了这人一眼,依旧是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大概只是本能的动作吧。
“别走……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宿无迷迷糊糊地说了这么一句,忘邪闻言怔了一下,此时的宿无蜷缩成了一团,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比平时乖巧虚弱了许多。
忘邪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颤抖不停的身体,好像很冷似的,紧皱的眉头惊慌失措,甚至还有些害怕。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上前给对方盖好了被褥,然后一个人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忘邪将自己的下巴缩进胳膊里,只留下了一双璀璨冰冷的眼睛,她望着窗外的月色,银色的光芒让这个夜晚显得凄凉了许多。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博爱心软的人,可不得不承认,看着宿无如今的模样她总是会想到自己刚进入机构的时候,自幼就被当作一个杀人机器来培养,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滋味儿。
她还好,从记事起就是这么过来的,从来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如此一来她就没有了那些渴望和羁绊,生命中只要记得任务这两个字就够了,迷迷糊糊地过完一辈子也无所谓。
可宿无不一样的吧,他有过一段正常人的日子,武学世家,他应该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少爷,可家族被毁亲人被杀,自己也从一个少爷变成任人践踏的奴隶,其中的落差太大,即便他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他们两个人都是怪物,她是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渴望的是什么,而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无法反抗,他的寄托和羁绊都没有了,现在的他只有凤栖殿大师兄的身份,而拥有这个身份的代价就是可能会变成游然那样的怪物。
就像是深陷沼泽的人,越挣扎就陷得越深,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疲惫,渐渐的连挣扎都懒得做了。
渐渐的忘邪靠在床边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宿无每次都会比她先醒来,看着对方被自己抓得发紫的手腕,宿无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忘邪睁眼后第一时间往榻上看去,果然发现对方正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忘邪不由得挑了挑眉。
“真稀奇啊,这次居然没被你奚落质问。”
宿无冷冷地看着她,道:“每次醒来都会看见你,习惯了。”
忘邪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说大师兄,就算是练功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你这不是练功,是急着去投胎啊?”
宿无:“……”
忘邪见状有些无奈:“你伤得不轻,还是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忘邪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宿无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愣了愣神,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忘邪刚回到自己的住处迎面就撞上了邱其,邱其看着对方一脸疲倦的样子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