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放在往日张岭山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近来他不是闭门读书,就是忧心科举之事,对此事竟是毫不知情。
所以等他被吴琅的随从引进登元楼,见到那吴世子的时候,面上更带了几分感激的神色。
吴琅没有注意到张岭山的神色变化,不过想着这书生前段时间找了自己好几次,自己因为忙都随意推脱了,便随意解释了一句:“前些日子脱不开身,今日才稍得些空,勿怪。”
张岭山自然连声道不敢:“草民有劳世子挂心,感激不尽。”“欸——你可别谢我。”吴琅挥挥手,心道事又没办成,谢什么谢,说话也很直接:“你这事,成不了。”
“这——”张岭山立时顿住,不敢置信的反问:“成不了?”
“没错。”
布衣青年原本激动红润的脸颊立刻失了血色,变得一片煞白。但他还是强撑着问了一句:“这,这是为何?”
“因为——”吴琅神神秘秘向上指指:“上面有人压——”
张岭山不解其意,还未深思,就听见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吴琅的话语:“你还是别吓他了。”
张岭山转头一看,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男装打扮的少女。他自然记得这个少女,正是因为她的出手相助,才能让他有机会一展才华。
正是才赶到的霍姝。
他拱手施礼,被霍姝打住:“免了坐吧。”
吴琅见霍姝来,顿时问:“怎么这么迟?”
“几日不查,账务便有好几处错漏。忙到现在才有空,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霍姝坐下,左右看看:“水呢?”
吴琅把茶壶递过去,霍姝解了渴,便看像了张岭山:“你这事有点复杂,有人压着你不让你参加科举,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你应当知道是谁?”
张岭山沉默了一会,半晌才闭了闭眼,晦涩道:“连世子爷都无能为力——莫不是,大皇子殿下?”
张岭山也不是对自身情况全然不知的,在他的母亲还在世时,便同他讲过他的外祖父家原本也是富裕殷实,却因为银丝蚕而举家落难。
直到他外祖父死前,才知道自己得罪的,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人物。
张岭山也明白霍姝他们对此实在是无能为力,心下惨然,但到底还是强撑着行了礼:“草民知道了——草民,告辞——”
霍姝见张岭山要走,连忙叫住他:“诶你等等——先别急着走。”
见张岭山止步转身,连忙快道:“我既然来见你,自然是有别的路让你走,端看你愿不愿意。”
张岭山虽不知少女要说什么,但心底到底还是萌起了希望:“敢问是什么路?”
“虽然我暂时是没法抹了你的贱籍,不过这也不打紧。”霍姝抿了抿嘴,开口道:“若你愿意,我可以将你指派到地方,做一个县令。”
县令这个官职怎么说也有七品,就算中了进士,大多也是从七品做起。
这已经是霍姝因为对张岭山看好而格外宽待的结果。
诚然,霍姝不是不能把张岭山安排到更好的职位,甚至于让他在京中做官都不是大问题。
但问题是,虽然欣赏张岭山的才能,但到底霍姝对他并非十分了解。而位一方县令,观他政绩,便极能看出张岭山真正的本事。
若他做得好,她自然会再多提携他,若他只是徒有其表,那霍姝或许不动他,又或者便让他再次成为白身。
霍姝问道:“你可愿意?”
这对原本是贱籍,一辈子出不了头的张岭山来说,未必不算一步登天。
然而张岭山脸上出现了为难与沉思的神色。
“怎么?觉得不够?”见他这样,吴琅不满地开口。吴琅觉得霍姝的条件已经足够优越了,若张岭山当真还觉得不满,那他可要重新审视这个书生了。
“不不不,草民不敢。”张岭山连忙否认:“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