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里等待李春昼的一个时辰内,算得上是齐乐远近几年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光,起初,那名高大侍女始终面无表情地拎着他的翅膀,手劲儿大得吓人,齐乐远挣脱不开,便开始装死。
好在后来侍女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工作,放下齐乐远转而去干活。
整个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收拾,齐乐远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难道除了这个侍女,那个颇得老鸨看重的小姑娘没有其他的下人?
整个小院都很静,仿佛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被听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乐远总感觉眼前的世界在一点点失去色彩,阴沉肃杀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
这毕竟是个怪谈世界,齐乐远想,他对这种阴沉昏暗的环境才更熟悉一些,或者说,这样危险的感觉跟他以前经历过的副本才更相似。
一开始那阳光明媚的环境,更像是摆出来迷惑人的假象。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齐乐远一抬头,猛然发现侍女不知道何时无声无息地蹲在自己面前!两人之间距离极近,而她那怪异的、漆黑的眼珠正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在试探。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好像空气也被抽空了,死寂得吓人。
齐乐远下意识屏住呼吸,几乎是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猛烈地跳动,求生的本能疯狂叫嚣,在几乎要与侍女对视上的那一瞬间,齐乐远堪堪移开了目光。
时间好像也变得冰冷粘稠,对齐乐远来说,一分一秒都过得格外缓慢。
侍女每每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他就敏锐地闭上眼睛,避免跟她对视,同时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能让自己逃出生天的退路。
虽然已经把所有的规则都背下来了,但是在知道规则中的“祂”究竟是谁之前,齐乐远没办法放轻警惕。
……
“我回来啦!”
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打招呼声,李春昼火红色的身影闯进来。
然后就像是给所有景色重新装点颜色一般,齐乐远感觉周遭的环境又变了一变,侍女起身迎接李春昼,氛围也重新松弛下来。
他刚一松口气,就感觉屁股位置感觉有些奇怪。
泄殖腔一松又一紧,一枚小巧圆润的鸡蛋落到地上,上面还带着些许血丝。
“啪嗒。”
鸡蛋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屋子里的氛围再次沉默下来,两人一鸡的视线重新定格到齐乐远脚边的位置。
李春昼走过来蹲下看了看,扭头冲后面喊道:“池红,小鸡下蛋了。”
她招呼侍女也过来看,然后严肃地问:“这蛋能吃吗?为什么上面还带血?”
“不干净,别吃。”侍女毫不犹豫地制止了李春昼蠢蠢欲动的心思。
齐乐远整个人都傻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用崩溃来形容了,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变成一只鸡的事实,新的打击就接踵而至——他居然变成了一只母鸡!
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要被笑多久,男子汉大丈夫,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个副本里了!
齐乐远心如死灰,连鲜红的鸡冠都耷拉下来,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开始思考人生(划去)鸡生。
李春昼也不嫌脏,从侍女手里拿过鸡蛋,高兴地说:“我们是不是能孵小鸡了,池红?鸡生小鸡,小鸡再生小小鸡,我们要有吃不完的鸡蛋了!”
“孵不出来的,”侍女冷酷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这是没受过精的鸡蛋,孵不出小鸡。”
她指了指鸡蛋上面的血丝,“这应该是它第一次下蛋,这种鸡蛋,不好吃。”
“……奥,”听了这话,李春昼老老实实把鸡蛋放回侍女手里,“那就先攒着吧。”
她琢磨着给小土鸡做个屎兜,便对侍女随意摆了摆手,说:“好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