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的感情,娘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觅瑜道:“娘担心太子殿下的病?”
祝晴颔首:“这皇宫里的秘密一个接着一个,娘很怕……”
害怕什么,她没有说,但觅瑜也能猜到一二。
太子是在十皇子身死后患病的,往小了说是痛失手足,往大了说是夺嫡之争,毕竟废后安氏与废太子临王正是因为此事才被废的。
三年无解的天灾、谣传不祥的人祸、忽然出现的得道高人……当年种种,不知道有多少隐情,太子的病或许也是其中一环。
不是说他在装病,而是他的病、他本身,就与这场局息息相关。
觅瑜想起新婚头一天,她与盛瞻和进宫谢恩,归途中遇上神妙真人,后者端详着她,说出口的那几声“好”字。
古怪的皇宫,古怪的帝后,古怪的得道高人,古怪的太子病症……
这一门亲事于她而言,到底是天赐良缘,还是无妄之灾?
觅瑜感到一阵凉意上涌,手心里沁出汗水,脸庞也失去些许血色。
祝晴看在眼里,疼惜之色愈发浓厚:“你也别太担心了,娘不过是提个醒,也许事情根本不像娘想得那么复杂,太子殿下就是患了一种很古怪的病。”
“总之,你平日里多多留意便可,不要想太多,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要紧,不管发生什么事,娘和爹都会护着你、守着你,知道了吗?”
来自娘亲的温柔话语,把觅瑜心中的凉意变成了暖流,她感到安定了许多,点点头,乖柔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
回门之行后,觅瑜继续在东宫侍奉盛瞻和。
有了祝晴的那番叮嘱,她在同他相处时多留了一点心眼,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觉果然如母女俩谈论的那般,他与常人无异,甚至更要优越。
有一次,她在盯着他看时不小心被抓包,他微微笑了一下,停下笔,询问她:“纱儿为何这般看我?”
她先是一惊心虚,接着强自镇定下来,故作羞赧地道:“殿下天人之姿,妾身一时忘情,便看得呆了……请殿下饶恕。”
盛瞻和又笑了一下,唤她:“纱儿。”
“是,妾身在,殿下请讲。”
“你在心虚时总会自称妾身,而非纱儿,无用的谦辞也会变多,不称呼我为瞻郎,而是殿下。这一点,你没有察觉到过吗?”
“……”
觅瑜涨红了脸。
她觉得自己真的无颜面对他了。
她怎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还被他云淡风轻地指出……医书上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难不成他就是她的克星?
她低下头,假装翻看医书,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着她这副模样,盛瞻和缓缓笑了,朝她招手:“过来。”
觅瑜听话地放下医书,坐到他的身旁。
其时,他正在临案习字,笔锋清隽,于端整中透着俊逸。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习的是前朝书法大家的字帖,遂道:“瞻郎喜欢张金体?”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道,“字是写来给人看的,能看得懂即可,好看与否只是锦上添花。不过父皇喜欢,我便时不时临摹上一幅,送去给他瞧瞧。”
觅瑜一怔,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半晌才想起来是在一年多前,身为奇王的他关于姓名的评价,不由得升起一丝奇异之感。
明明是一个人,却有着两个身份,两种人生,性情大相径庭,又偏偏在不经意间展露出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恍惚,如此异同。
他……到底是……
“纱儿又瞧着我发什么呆?”
觅瑜回过神,有些局促地看向身旁人,见他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方悄悄松了口气,赧然道:“我、纱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瞻郎就忍不住出神……”她这回记住了,没有再用谦称。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