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过了,在她总是得不到回应时,她便已习惯。
可习惯又能如何,即便知道他是冰块,是块朽木,她也忘不了他。
人人都说她这个长公主总是高高在上,可她却觉得,自己不及贺霁忱半分。
“好,那我不问你怎么答的,我们说正事。”
“有些话,我必须要尽快同你解释清楚。”
姜雪的袖子沾湿了,潮乎乎的,很难受。她将另一侧宽袖叠过来,垫在手腕与湿布料之间。
几乎是她才一动作,贺霁忱的目光便落了来。他的视线在那处洇湿的袖口上停了又停,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的动作被掩在袖子里,无人察觉。
姜雪一边整理,一边道:“这些天我真的想……罢了,不说那个。”
她将想念收起,轻吸了口气,直视他目光,坦诚:“我不告而别,实在非我本意。当初我离宫,本就是与护卫失散,才碰巧被你救起,后来那日我们……”
她本来想说吵架,抬眼觑着对方的脸色,见人家根本没看自己,而是看着桌子,他一副心不在焉样子,姜雪索性含糊着带过。
“那日我赌气而去,在街上竟碰巧遇到寻我的侍卫,他们见到我痛哭流涕的,大张旗鼓就将我接到了当地刺史的府上……”姜雪的目光暗了下去,舔了下唇,心虚,“我承认,当时和你吵架后,我心里难受得紧。我想知道我若是没回去,你会不会着急。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叫人给你传话,而是让人守在我们分别的地方等你,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贺霁忱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话匣一旦开闸,便愈发收不住了。
“你就当我任性好了,反正我在你眼里,早就是任性极了又蛮不讲理的。”
这袖子真是烦人得紧,拢也拢不齐,还把原本干的地方也弄湿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离家出走,我明知你那闷葫芦性子,定不会来找我的……我不该心存侥幸……”
郁闷至极,少女双臂交叠在桌上,整个人伏了上去。
她将下巴垫在手背上,卷曲的长睫脆弱地颤动,眼底尽是后悔,闷闷不乐道:“我告诉自己,就一晚,我就气你一晚,转天定回去找你,可谁知,转天一早天还没亮,皇兄就派人来了。”
皇帝的命令其他人不敢违抗,姜雪被人请上回宫的车驾,她直到离开,都没来得及等到盯梢的仆从回话,不知道他到底出来找她没有。
贺霁忱垂着眼睛,将情绪尽数掩藏。
他回去了的。
确切的说,他那时从未离开过她身边。他隐匿了气息,在暗处一直跟着她,看着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把路边的野草当做他,狠狠地踢开。
他不知如何哄人,惹了她伤心,也只敢悄悄跟着。
直到他看到一众官兵在她面前整齐跪下。
那是景国的士兵,而他这样的身份,又如何能现身呢。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坐在回京的马车上,无数次想跳下车去,回去找你。可我……”姜雪的声音哽咽了两声,又被她生生忍住,“可我不能,我不仅是我自己,我还是一国的公主。”
她没法将京城的亲人丢下,她只能抛弃了他。
“你告诉我你叫裴雪。”
姜雪没想到他听完她的剖白,是这个反应,“我……”
男人目光冷淡克制,直视着她,又道:“你说自己父母双亡,投奔舅父的路上遇劫。”
姜雪觉得贺霁忱此刻的目光像是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她才想起那几个月说了许多胡话,都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那时随便说说——”姜雪力不从心地解释,“不是,原先我没以为我们会……”
没以为他们会长久。
那她还不停地撩他?
这样显得她更渣了。
贺霁忱沉默了瞬,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