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也能感受到她湿漉漉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陆柳被她逗笑了,说:“天高任鸟飞啊,你还怕他?”
几人站在马车前聊了一会天,陆柳拱手告辞,宋书带着闻青轻和长生进了行宫。
闻青轻从正门走,动作有点犹豫,宋书说:“行宫和东宫一样,都是殿下的人,姑娘不必顾忌。”
闻青轻这才放心。
行宫环境幽静,朝雾稀薄,宋书领着他们穿过几道院门,一路走来溪水青青,草木旺盛,又是一处仙境,闻青轻再穿过一处竹林,进了正院。
江醒的装束与往日不同,穿了一身水蓝的衣裳,长发未束,松散披落,他坐在案前,垂首写着什么,再看廊下,已铺满长卷。
宋书想要通传,闻青轻阻止他,悄悄溜进去。
江醒只当进来的是宋书,没有抬头。
闻青轻走到廊下,从地上捡起一张白纸,拿起来看,写到是清静经。
再捡起一张,还是清静经。
他好奇怪,他有什么烦恼值得写这么多张纸,他抄经竟然不会厌倦吗。
闻青轻心中生出一股敬意,把溪午剑抱在怀里,
上前两步,单手攥着两张纸上前,想把纸放在小案上。
江醒坐在案前,走了一会儿神,察觉到有人在廊下胡乱走动,有些不解,微微偏头,薄唇擦过闻青轻软软的侧脸,此时清风拂面,水汽氤氲,江醒怔住,纤长的眼睫垂下来,轻轻颤抖。
闻青轻俯着身子,离他很近,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青梅酒的清甜味道。
江醒垂首,轻轻阖上眼睛,想要冷静下来。
闻青轻柔软的手却已抚上他的胸口,万籁俱寂中,江醒听见她绵软的话语,带着一点担心,一点好奇,问:“殿下,你心跳得怎么这样快,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咕噜——”
江醒的指节虚虚松开,狼毫从手中滚落到地上。
却说闻青轻抚上江醒胸口之后,跪坐在他怀里,为江醒心跳的频率觉得担忧,附耳上去,认真听了一会儿。
她幼时在青要山上,也看过几本医术,通些医理,心跳太快或是心血心阴不足,该好好瞧一瞧,也不知道行宫有没有郎中。
她正纠结着,青年冷而苍白的手捏捏她的后颈,闻青轻睁着湿润的眼睛看他。
江醒偏了下头,避开她的注视,嗓音有点哑,说:“出去。”
闻青轻有点不敢置信。
她刚来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醒已先她一步站起,碎发遮住眼眸,他声音轻轻的,又下了一个指令,说:“乖乖坐好。”
闻青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点懵,揪揪枕席上的毛团。
殿下他真的好奇怪!
江醒独自出去,闻青轻望着他的背影,开始反省自己,宋书和长生进来,闻青轻丧丧趴在小案上,偏了偏脑袋,小声问宋书,说:“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长生说:“姑娘能犯什么错呢。”
宋书欲言又止。
他犹豫很久,憋出一句:“姑娘吃果子不吃。”
闻青轻点点头,宋书去给她拿茶果子。
闻青轻吃着茶果,惴惴不安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捡起江醒写过的东西看,太子殿下的字很漂亮,闻青轻左右无事,照着他的字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江醒终于回来,他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水蓝色。
闻青轻这时才意识到他也不是只穿红色,他只有身体特别不好的时候才会穿,这样鲜艳的颜色,血流到身上也看不出来。
闻青轻默了一会儿,青年已行至廊下,冷白指节夹着一根竹簪拢在袖管中。
他又恢复了平日里平静清冷的样子。
闻青轻抬头看他,听见江醒问:“你如何来了。”
闻青轻举举她的溪午剑,说:“我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