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水生传来。一开始,小小的,时有时无。紧接着,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大,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小小波涛,水音就是通过这些波涛传到海面上的。有些类似向上攀爬的脚步声,踩在独有的乐器之上,发出奇特又牵动神经的声音。
伊娃第一次知道,海水起伏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小小的波涛传声之后,海水开始沸腾,向上鼓起一个个小水泡,噗通,噗通,像是泉眼一样,海水不断上涌着。原来,海水扩大到海面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的好听。
接下来是划破水面上浮的声音,与海面摩擦,竟然能产生悦耳优雅的节奏。有些种族,有些天赋,真的暗藏在骨血之中,只要开发出其潜能,就能焕发出无与伦比的乐章。
最后,踏着海水,缓缓出现在海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中老年鲛人女子。那是一位怎样的鲛人呢?谁也不会在意,她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她身边的海水,都是律动的,都是音乐的一部分,是天地间最优美的声音,是对这个有声世界的回馈。
鲛人女子开始唱歌了,她的歌声,可以引起海水的共鸣,让四周的海水,在落日的映衬下,完完全全是一场喷泉秀。最大规模的那种,引动了方圆百里的海水为其伴奏,伊娃所在的小船,都跟着海水上下浮动,变成了音乐本身的一部分。
喷泉秀好看吗?好看!但不及鲛人的歌声美。原来,声音加载在魔法之上,会是这样的效果。引动天地。不是那种破坏性的,带着狂暴力量的震动天地,而是丝丝入扣的,温柔的告之。像一根线一样,将天地间所有的生灵,牵动在一起,一起感谢这个世界的给予。
歌词的内容,和歌声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大部分的内容,是唱给创世神听的,感谢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感谢创世神给予鲛人生命,感谢创世神让鲛人族延续至今,感谢创世神赐予鲛人最适合的生存环境。鲛人族无以为报,只能用父神赐予的歌声将世间的变化,唱给父神听。希望父神继续保佑鲛人族,在南幽蓝碧海,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下去。
“沅女,原来她还活着,她不是非常有战斗天赋的鲛人,尾巴只有一个颜色。却是鲛人族最优秀的歌者。没想到她还活着,很多年前,我在鲛人族听过沅女唱歌,至今难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听一回!”林觉站在伊娃身边,诉说着,他记忆中的,鲛人歌者。
“鲛人族,是最崇拜创世神的魔兽种族吗?”伊娃问道。林觉点头:“鲛人,是纯粹又执着的种族,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一如他们对创世神的敬仰,已经根植到骨血之中,变成的鲛人的一部分。每百年,鲛人都会举行祭\祀仪式。祭拜创世神,祭拜天地,祭拜祖先。每到这个时候,鲛人族中,平时几乎很少路面的歌者,才会全部现身,担任祭\祀的礼官,用歌声引起天地共鸣,也回馈这方天地。鲛人族认为,歌声,是创世神单独给予鲛人的,最宝贵,也是最特别的礼物。歌者,是鲛人族中,唱歌最有天赋和感染力的,他们一生都在用来学习,如何用歌声,表达对创世神的感激之情。”
鲛人礼歌很长,林觉伴着歌声继续说:“鲛人族祭\祀百年一次,千年一次大祭\祀。与百年祭\祀不同,千年祭\祀是公开的,邀请所有幽蓝碧海之中的生灵。我小的时候,有幸赶上鲛人的千年大祭。也是那个时候,见到的沅女。那个时候的傀女,还只是沅女新收的徒弟,立誓成为一名优秀的歌者。那个时候的鱼流菲,还是鲛人族的小王子。没想到,今日能同时见到鱼流菲和沅女。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遇见。”
听林觉这话,她和鱼流菲、沅女的年纪差不多,根据鲛人族的政变时间,伊娃估算了一下,眼前这几位魔兽的年纪。嗯,都不小了,但也不大,五百岁打底的程度。果然,人类百年不到的寿命,不能和魔兽相提并论。最可怕的是什么,除了寿元将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