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跟乡试考期一样,都是入场第一考,再三天二考,再三天三考。
开考这天,京都街道少有人喧闹,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咯吱”声,都如在耳侧般清晰,更显孤寂。
云程跟存银坐马车回去,到家时圆圆已经起来了。
这个时辰,场内考生应当也拿到了第一道题,可以开考。
云程的紧张焦虑较之从前减轻了很多,到了日子,还是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解压的办法就是写写画画,恰好前阵子忙存银的裁缝铺子,他筹备的新话本一直在构思阶段,现在能开始写。
因想太久,内容细致,落笔写时非常流畅,反而是手速成了最大阻碍。
考试这几天,天气还不好。山;与。三;夕。
府城的二月都会下一两场小雪,然后拖拖拉拉进入春季。
京都更冷,雪就下得更大。
下雪时,云程就无法静下心写稿子。
他出去透气,罩着大门的厚棉帘子一掀,寒气就把他吹得一哆嗦,简直不敢想叶存山在考场要怎么熬。
只能庆幸会试包吃包喝,热水管够。
今年买了手炉让叶存山带上,两手能暖暖。
在外面没站一会儿,平枝姑姑就来催他进屋。
存银听着动静也出来,拿了绣样坐云程边上,“没事,我给大哥做的棉衣厚实,外头的袄子脱下来就能当被子,他身体底子好,抗冻。”
云程只能点头,掰掰手指算日子,觉着过得也挺快。
初九进场,十二考第二场,到十五就能考完,也就后天的事了。
雪大,亲戚间不走动,家里关着门过日子。
圆圆的四岁生日赶上亲爹考试,今年只吃了小蛋糕。
她来京都后,习惯叶存山在外求学,这次考试她心态很平稳,一天天抱着狗跟兔子,玩得很开心。
云程要盯盯她的功课,圆圆每天就给他写四个字,一起夹进本子里留纪念。
她是一个很重视颜值的小宝贝,本子翻开,她跟叶存山的字差距太大,看一回她皱眉一回,手暖的时候,她会自己拿着炭笔多写几个字练习。
这习惯挺好,云程给她记下来,等叶存山考完告诉他。
到十五这天下午,陆瑛跟程文杰到他们家里来,问要不要一块儿去接考。
这自然是要去的。
小孩儿不带,让圆圆在家里等。
云程跟存银换了靴子,戴上帽子,披风一围,就上了马车。
存银看陆瑛是骑马的,跟他搭话,“表哥,你要骑马过去的话,能不能骑威风去?它在家里憋太久了,来京都后就没出去过。”
陆瑛问马厩在哪里,存银想下马车带他去,温故抢了活儿,“在这边。”
有人指路,存银就不用去了。
程文杰敲敲车窗,存银掀开帘子。
程文杰拿马鞭指身下的马,“你怎么不叫我骑?”
存银莫名其妙,“威风是表哥送的。”
云程跟程文杰说:“你上马车吧,外边冷。”
程文杰不跟他们说,驱马往前走了一段,无声表示拒绝。
他们四个往贡院去时,程家已经有人早早到了地方。
以前的考试,叶存山都会提前交卷,一般是第二回、第三回开门时出来,到今天是奇了,外面人散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坐马车里等都等得冷了,还没见人出来。
程文浩是第一批出来的,天冷,他在里头受了冻,下人拿了披风手炉给他,他也哆哆嗦嗦的。
这情况要先回去,家里就来两个人接,程文杰跟着一块儿走了。
云程又叫陆瑛,“表哥,要么你到马车上坐会儿?外边冷。”
陆瑛不去,“也快了。”
存银还在嘀咕:“今天好像也没见着杜知春跟谢晏清出来。”
考生多,接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