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架势确实尴尬,那总不能大过年的,把孩子自己留家里吧?亲戚么,拜年走动就行了,要真想吃这个年夜饭,咱们小年的时候办桌酒,叫大舅舅跟三姨来。”
这个不行,叶存山说低调老实点,“以后要在京都定居,有人关系远,平时少走动没关系,但不能这么明显的搞区别对待,万一真有事撞人头上了,咱们没理。”
睡前还有一件事,他们今年要给多少小孩儿包红包。
云程找平枝姑姑问过,村里跟府城都不怎么流行的给红包,在京都这里风气很盛,普通百姓家都会包一个铜板意思意思,他们这种人家,一般是十个铜板起步。
“平枝姑姑说,这红包,咱们家按照二十、三十个铜板的标准来包就成,就看要给多少个,你到程家后,有机会就问问大舅妈。”
叶存山叹气,“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云程新拿了记账本,分了三类。
一是存银的裁缝铺子,二是人情关系,三是家里开支。
今天去给裁缝送福利,算在铺子的开销里。
人情关系上,目前就只有程家跟彭先生两头,即将要来的红包也不用怕。
“咱们有圆圆,能回血。”
总的开支里,家里日用是最少的。
才来不久,里里外外大舅妈帮忙收拾好了,厨房里米面都有,够他一家吃到明年,现在就是平时买菜会花费一些。
叶存山看这本子,心里焦躁才放下。
隔天,他继续去程家学习。
家里为年货年礼的事忙开,期间还要去裁缝铺子。
梯形桌子跟长条衣架是最早完工的,这两样进店后,一楼就有了服装店的样子。
后面放存货的衣帽间先把成衣挂出来,以免起皱。
为防灰尘,又买了一批廉价糙布盖上面。
到晴天时,还要推到院子里见见太阳。
日子往前,到了十二月中旬,叶存山再有一天假期时,杜知春抵达京都。
分别前,叶存山叫他随年礼的船一起出发,早日来京,别在家里沉迷开诗会,结果他还是没忍住。
到了以后跟叶存山连声道歉,叶存山不需要他道歉,“你读书又不是为我读的。”
谁知杜知春道歉也不诚恳,他哈哈大笑起来,“京都才子聚集,我要开诗会,来这里岂不是更好?”
叶存山:“……”
谢晏清叫他好好学习,“你真该去模拟考场看看,不要太飘了。”
杜知春说文比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提升,“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本性就这样,从前看的书太多了,府城三年多,我一点不敢放松,这阵子我跟我爹聊过,他觉着我现在应当是憋坏了,压着也不是事,找人文比能解压,我受得起打击,赢了信心大增,输了原地改正。”
这话还像样,叶存山跟谢晏清脸色都好转。
杜知春看着心里也暖,“你们不知道,我中途在府城停靠,见了旧友与同窗,想看看有没有信件要捎带,结果碰见好几个不盼着我好的人。”
看杜知春突然不学习,还玩疯了,以为他是那种心态极差,临近考期,心态崩了,行为都是掩饰考前退缩的书生。
对他说的话,就差明示他不要去考了,听得他没心情留府城,东西拿了就走了。
他有住处,三人挤着坐马车,杜知春从书包里,掏了一大堆信件出来。
大部分是给谢晏清的,小部分是叶存山跟云程的。
谢晏清问他家里情况怎样,杜知春说不怎样,“乡绅么,以前指定多嫉妒你家富贵,现在眼看着你小小年纪考上举人,是个人都知道你往后前途无量,逼婚不成,恼羞成怒,见不得你家更好。但你就要春闱了,闹起来的就那一家,其他人已经有示好的意思了,你爹扛得住。”
说不怎样,就是这关系都太虚,唯有谢晏清考中了,才能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