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多,不去别的地方,够穿了,先不做。
圆圆长个子快,做一身小姑娘穿的。
叶存山平时在府学,要穿着体面些,还能在府学就近给他宣传,成衣就给叶存山做。
四月里两套,五月里两套,存银在铺子里的地位就稳了。
刚留下时是打杂,刚忙碌时是干看着,到现在已经有了固定的客人会来找他做衣服。
比起在旁边听着看着,显然是自己上手做的进步快。
也累人。
云程看他下巴都有小尖尖了,心疼,叫温故去买了个小点的书包回来,照着叶存山带饭的规格来,每天带点汤水或牛奶,再就是肉干跟小馒头。
叫他平时忙的时候,能抽空吃一口。
要进步,总要吃点苦。
云程这个没怎么吃过苦头的人,当初学手艺时,一天天都是七八个小时的专注练习。
他知道这是存银的必经之路,孩子没叫苦,他不好多说。
就夜里睡觉,要跟叶存山叨叨。
亲大哥,叶存山了解存银。
“若我今年考上了,是要回村报喜的,这是大喜事,往后回去一趟不容易,咱们肯定是一家都去,存银不想回家又是挨骂,着急干出一番事业也情有可原。”
这说得可太心酸了。
云程叹口气,“你爹真的很欺软怕硬。”
不敢骂他跟叶存山,就逮着存银骂。
亲爹,他们只能躲着避着。
说起来静河村那头有段时间没消息过来了,云程还有点关心那边,“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云程说完就连呸三声,怕说什么来什么,还要念叨“童言无忌”。
叶存山都看笑了,“他肯定好着,具体情况你看看陈金华就知道了。”
当时陈金花暴露出批命的事情后,云程看她人憔悴精神状态不好,对她很好,买东西又陪聊。
后来陈金花缓过来那口气,威风得要命,在家里把叶大压得死死的。
云程想起来这事,他问叶存山:“我当时对她好,你有没有怪我?”
成亲仓促,从前没培养过感情。成亲后有一段时间,都像是恋爱似的,相处中有惦念跟试探。
云程从前没恋爱过,跟人相处都少,人情世故不通,很多事情办出来不好看。
多的不说,反正他们平平安安过来了。这件事提起了,他就想问问,想知道叶存山心里有没有留疙瘩。
叶存山说还好,“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云程喜不喜欢陈金花,是不是真心待人好,他感觉得到。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他这个未来要科举的人,在村里落下坏名声。
平时跟后娘有点小摩擦没问题,后娘怀双胎的时候,因跟他有矛盾而出事,这被有心之人记着,往后总有机会搞他。
而且后来他跟云程回家时,应付人的立场对调了。
最初是他带云程回家,家里人他来应付。
后来是他们一起回家,陈金花那头都是云程拦下的。
云程松了口气。
叶存山笑他傻气。
云程说:“铺子里忙,我要管着这么多人的饭碗,想事情不跟从前一样。发现以前很多事做得不好。”
他是那种,一想到有什么没做好,就会反思自己的人。
害怕被人讨厌是刻进骨子里的性格,这些年改再多,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冒头,唤醒某些自卑感。
叶存山没别的好说,“扣你一个小山印章。”
云程就笑,笑了会儿又看向叶存山,夫夫视线在半空相撞,有一阵没说话。
叶存山放下书,起身往炕边走。
云程眨眼频率变低,眼睛里倒映着的叶存山慢慢放大。
从能整个裹进去的小小影子,到只有放大的脸部,等来细密绵长的深吻,和一晚柔情。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