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就被抱走喂奶。
到了年节前后,村里作坊也开始轮班休息,家里一直不缺来拜访的人。
都想听听外面的日子都怎么过的,说蔚县这边撒泼尿都要铜板,府城那边是不是更贵。
话说得糙,实际确实如此。
一听府城一间宅院要大几百两才能拿下,他们看云程的目光都有几分感叹。
云程能读懂,是没有想过他从前穷成那样,人生还能高低起伏到这地步。
想到从前了,就少不得被人提起一些糟心往事跟糟心人。
因为已经看他们有了不好的下场,眼看着这辈子都是要过得很悲苦,云程就没以前关注。
人家提到了,他就搭着听听。
云仁义现在已经瘦脱了样。
知道云程还没见过云仁义,他们就拿人做对比。
以前叶二叔就很瘦,皮包骨的那种瘦。
后来叶大折腾,比叶二叔还憔悴。
看看他俩,就知道云仁义现在的精神面貌了。
比叶二叔瘦,比叶大憔悴。
年底染了风寒,大夫开了一贴汤药,家里能给他煮成白水,一点药汁都熬不出来再换。
要不是怕来年春耕没人干活,人能交待在这个冬季。
上门女婿不得云丽丽喜欢,成天拉着人造娃也没人能长期拦。
云广进能揍一次人,不能揍一辈子。
那上门婿后来也学聪明了,他不想后半生都时不时挨次打,把云丽丽哄好了,现在夫妻俩当家,磋磨云仁义。
李秋菊搭着一起,因为云丽丽还是懒样,不想干活,家里担子就都在李秋菊身上了。
她想过去跟老大老二过,儿子愿意要也没用,夫妻没和离,云仁义要拖着她耗着她。
分家了,也就隔着一堵墙。
亲爹娘成天这样被磋磨折腾,隔壁云丽丽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两兄弟分家出来,只带着四妹,手里什么都没有。
云广识腰腿不能受力,在叶大家帮忙,一个月月钱是按铜板算的,三五百个,勉强够活。
家里重活在云广进身上,云香也一天天在干活,减家里负担。
勤快点,日子是过起来了,但这对兄弟已经成了附近出名的老大难,只有带着孩子的寡妇、寡夫郎愿意过来。
有陈金花在前面做例子,他们这家里也压不住第二个搅事精,亲事就都耽搁下来。
两兄弟,养着小妹。
开始说感人,现在时间长了也有些难听话传出来。
家穷没底气,又只有云广进有把子力气能跟人理论,但也不能天天打。
总之,一家子从上到下,没一个好。
外姓人家那里,有几个从前欺负过云程的流氓,说到那边,被人顺便提了一句。
叶存山之前还想教训他们,被云程阻止了。
他觉得人穷到一定地步,再被逼一逼,看不见希望,走投无路,心有怨气,说不定就走极端了。
他怕那几个流氓冲动起来,把叶存山搭进去。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叶存山跟他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跟他说得好好的,都听他的,实际这两年里,那几个流氓一直在挨揍。
族里堂兄弟见了人就揍。
中间当然起过反抗,奈何静河村大部分人都是姓叶的。
大家都有点亲戚关系,排外又护短,反抗起来,其他没揍他们的人,都要加入,这谁遭得住?
现在已经相当老实,成天缩着尾巴做人。
陡然知道这件事,到了晚上,夫夫俩窝被子里,云程就要跟叶存山咬耳朵,说小话。
“叶小山,你藏得深啊。”
叶存山手不老实,在他身上乱摸。
“还有藏得更深的。”
云程让叶存山别说油腻话,“我不爱听。”
叶存山觉得云程挺爱听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