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平时少笑,眼尾纹路都没生出一条,胡子一刮,说他二十几岁都有人信。
他目光在云程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叶存山,叫他们坐。
个人性格原因,他办事不拖沓,不爱铺垫一堆跟人套近乎,坐下就开门见山,自我介绍,“我是程砺锋,你娘亲程蕙兰是我四妹,按辈分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大舅舅。”
云程腰板绷着,坐姿端正,老老实实叫了声“大舅舅”。
叶存山跟他一起。
叫了人,程砺锋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这次过来,一是认亲,想把程哥儿接回京都。二是迁坟,接四妹回家。你们应该听陆瑛说过了吧?対这事有什么想法,可以说给我听听。”
云程能接受短期去京都,认祖归宗,总要祭拜祖先,他能理解。
家里还有老人健在,总不能让人家一把年纪过来见他。
常住的话,他们不行。
至于迁坟,则是他近日最担忧的一件事,他问怎么迁,怕人打马虎眼,还问得很直接,“我爹的坟动吗?”
程砺锋点头,“一起迁。”
这是云程最期待,也最不敢想的结果。
他一时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砺锋问他,“你不知道你娘的性格吧?”
小云程都没见过娘亲,云程哪里能知道?
上回陆瑛来找他,简单说过一些。
那些内容听得人心里沉重,很像他后世看过的一些被拐相关的新闻。
苍白言语听着,脑海中都能有画面。
程蕙兰原本的性格,在口口相传中、被一层灰雾笼罩,变得很模糊。
程砺锋说:“她性烈。”
这三字一出口,他眼睛都有点泛红。
这般性格,能被人从河里捞上来,就只能是她自己跳的船。
能在静河村留下一个孩子,也只能是她自己愿意生。
当初能跪地求人,也是被逼绝境,走投无路,希望能传递一些消息回家。
云程心上涌起一股浓烈的难过,久久没能说出话。
他低头擦了几次眼睛,都擦不干眼泪。
叶存山给他倒茶,递手帕,也给他抚背顺气。
程砺锋坐上首瞧着,没插话,等到云程缓过来,才问他们対去京都的事怎么看。
“你俩刚来府城,又新婚不满一年,应当不愿意分开,若因为这个,那没关系,存山可以去京都上学。”
京都有国子监,进国子监的法子有很多种。
官学里每年都有优秀生被选拔过去,官员家里能有名额送孩子入学,富户人家还能捐赠银钱买个名额。
云程跟叶存山之前就说过,不图家里什么,这就婉拒了。
除却不想跟利益扯上关系,也跟叶存山目前的成绩有关。
他不是那种看过很多书,有很厚积累的书生。他是另辟蹊径,只熟背四书与本经,其他都涉猎甚少的书生。
府学三年,他能稳扎稳打,稳步进步,以后也能考到京都。
现在去国子监,容易心态失衡。
换句话说,就算要去,也不是今年。
若能跟程家有良好往来,程家不说,他们也会想办法提前过去。
程砺锋点点头,一句没劝。
不管云程跟叶存山的真实想法如何,拒绝就是拒绝,他不会跟人车轱辘说话,硬要说服或者试探什么。
不去京都常住,就退一步回家小住。
这里云程答应得很爽快。
爹娘都要迁坟,他不论如何都该跟过去看一眼。
正事谈妥,程砺锋才跟他们话家常。
只是这家常,也聊得很严肃。
看出来云程紧张,比较怕生,程砺锋是先跟叶存山聊天。
叶存山是书生,今年才过院试入府学,还是以案首的成绩入学的,程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