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要过。
特别是刚安家落户,叶存山才开学的时候。
聊完对认亲的看法与顾虑,两人就出来洗漱。
存银已经收拾完自己了,正趴桌上发呆,小腿吊着一晃一晃的。
云程问他怎么还不睡,“不睡也回房待着啊,这都有蚊子了。”
存银伸手挠挠腿,“我有事找我大哥。”
云程就先去接水刷牙,屋里存银还扒着门框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头问叶存山:“我大嫂不会要跟人跑了吧?”
叶存山问他怎么会这样想。
存银说:“我看那位陆公子好有钱的样子。”
叶存山:“你今天还说人家要来咱们家蹭饭吃,是冒充的。”
存银眼神发虚,到处看,然后小声哔哔:“那他现在不是真的么?他还说给赏银都有五十两……”
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存银怕云程进来听见,催叶存山赶紧回话:“大嫂应该不会跟他走吧?”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对劲。
但今天事发突然,存银该是吓着了,也不敢问云程,把担忧藏了一天。
叶存山说:“不走,你大嫂还是你大嫂。”
存银放心了,拍拍心口,又踮脚拍拍叶存山的肩膀,“大哥,你要好好努力啊,大嫂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你再不努力,门不当户不对,小心被棒打鸳鸯!”
这就是茶楼听书听多了的后遗症。
叶存山都被他逗笑了,“要我不努力呢?”
存银双手背在身后,原地走几步,说话老气横秋,“哎,大哥不争气,只能靠弟弟。”
小孩子没有秘密,存银前脚回屋睡觉,叶存山后脚就跟云程讲了。
云程也被逗得直笑,“我明天哄哄他吧。”
跟存银处久了,就知道他性格,很多事容易当真,小孩子又不比大人,钻个牛角尖就哭了。
叶存山这回没吃醋了,还问云程今天去裁缝铺子买布顺不顺利。
买布是要缝棉花娃娃,到裁缝铺子也是想问问能不能接点私活儿。
这次接活是给存银接的,带了绣样跟生肖吊坠过去。
存银在蔚县就一直有练习,挑拣着绣工精致的拿过去,店里五百文一枚收了,说有需要再找他们,其他私活没有。
有需要再找,就是个客套话。
存银眼巴巴等着呢,人也不问住哪里,怎么找,就知道没戏。
“他们应该会叫绣娘私下仿绣。”
云程说其实不用太着急挣钱,“《赘婿》第七册只拿了基础润笔费,按照以往,再差也有五十两给我,是要这一阵热度过去,看看整体销量。京都那边的人回来,前几册也可能会再给我一些银子。”
因为前几册都结算过两次,数额不做期待。
但就算只有第七册能拿银子,他们今年过到冬天都没问题了。
府城开销再大,一家三口一年十来两银子也能够吃喝,其他就添置杂物,以及叶存山的笔墨纸张。
离开蔚县就这点不好,纸张开销一下大起来。
他们从家里带了两箱纸过来,身上银子最次也能撑两三个月,到时就算等不来《赘婿》的后续分成,也有作坊和纸铺的分红。
杜家的船还会北上,能给他们捎带过来。
到那时,云程怎么都写出两个开头了,又有新书润笔费拿。
叶存山在府城卖过纸,现在来府城以后,他不能继续在羊毛生意上挣钱,原本也是想走老路子,找同窗收废纸,回头休沐时一起废纸变新。
府学里有许多周边县城来的学子,农门学子多,卖出去不成问题。
云程说:“可以先收过来,这个步骤不难,我跟存银闲着就能把纸撕碎泡着,等你打浆。”
静河纸铺开业初期还会收废纸,那时泡树皮、沤竹都要等,现在衔接上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