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罗旭,敲了叶延的房门。
其他同窗听见动静,也慢慢摸摸亮了油灯。
动作快的,早点洗漱,能吃个饭再过去。
动作慢的,晚点起来,洗漱错开,走在路上啃着饼子也能应付。
今日是五更天就要在考棚的龙门大院里等候点名。
叶存山每天要检查一遍试卷结票和廪保亲结互供单,考篮物品也每日确认——不怪他谨慎,这一院人是同窗也是竞争对手,高压之下,不赌人心。
外头小摊上有小吃摊、茶摊,一路都有考生停留买吃的。
路上老远能看见挂起的奇形怪状的灯笼,给考生们引路。
叶延陡然紧张起来,觉得肚子疼。
叶存山看他穿得薄,一阵无语,“你这是冻着了。”
半夜里寒凉,叶延还穿着薄款书生长袍,能不冻坏肚子么?
叶存山把云程给他准备的棉衣脱了,叫叶延披上。
“堂嫂没给你准备厚衣裳?”
叶延回头看了眼,老实道:“准备了,但我昨日起来时看见有人动我衣服。”
后头不用说,叶存山也懂了。
叶延该是检查过,里头夹带了纸条。
这要是没提前发现,他今年都白跑一趟,还得被罚。
虽没说是谁动的衣服,叶存山也猜到了。
“等着吧,考完我揍他一顿。”
叶延苦笑,“没想到会这样,我还借了好些书给他。”
罗旭说:“早知道咱们三个就挤挤了。”
叶延叶存山是堂兄弟,罗旭现在入赘到静河村,也要叫他俩一声哥。
一家人,至少不会耍阴招。
点名要一阵,叶延路上去百姓家里给钱上了茅房,出来再跟人一起赶路就是疾走。
到地方没多等,就听到头炮响,他们在外等待。
伍秀才这几天跟另外几个同窗走得近,到地方才跟他们汇合。
进场也要排队,按照县次来,从院中立起的纸糊大牌上能看见县名和考生名。
叶存山个子高,任由前头的人怎么踮脚看,他都能把牌子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几人前后脚进去,拎着长耳考篮,走过九龙厂,静等点名。
廪保比他们先被点到,一次点完一个县,才开始点考生名。
照着名册点名对信息,确认廪保,就能去搜检处排队。
今年叶存山心态很平和。
早前杜先生就说了,他只要能稳住,运气不要太差,碰上一个喜欢华丽辞藻的考官,一个秀才很稳。
跟云程成亲复学后,他各方面学习资源都上去了,没道理比以前差。
而运气这东西,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一路沉默,留心着流程与身边人,想要记个趣事乐事,可以写进信里,也能回家讲给云程听。
点名的乐子几乎没有,提学大人亲自点,书生们都老实得很。
搜检时趣事就多。
脱光了搜检,头发也要全部散开,考篮亦是打开被人翻得不能看,衣服里里外外都要被摸到。
大部分书生都脸皮薄,几次经历都觉得斯文扫地,受不了这个流程。
叶存山不看情绪真的崩溃的人,就看那些扭扭捏捏躲来躲去,最后被两个小吏摁住搜身还要喊不要不要的人。
这应当能给云程当个素材。
衣裤要一件件查看,以防上头有字。
今天叶存山连云程绣了“存朵云”字样的中衣都不敢穿,检查耳朵跟头发时他也配合。
考篮里他就意思意思带了饼子,别的就笔墨蜡烛,没什么好检查的,结束得快,还要等人。
又不能跟人搭讪聊天,他就低头想云程。
说不清怎么培养出来的大心脏,知道自己短板很大,不会写诗,看书少,眼界短,但每回进考场,他都有一种强烈的会考中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