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叼着猪毛牙刷,说话含含糊糊:“不然就送你下山。”
小长工存银哼哼哧哧继续干活。
一家子都收拾妥当,回被窝躺下后,存银跟云程说小话,“大嫂,我之前错了。”
云程在外头被冷风吹过,洗漱见了水,现在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没叫存银发现不对。
他问什么错了。
存银说:“之前还叫你们把我带着,我去县里给你们干活,现在我后悔了,你看看我哥那样,村尾的三伯娘都没这么压榨儿媳的。”
叶存山隔着一堵墙,咳嗽了一声。
存银立刻闭嘴。
云程已经养出了生物钟,到点就困,今天忙忙碌碌,闭着眼睛牛头不对马嘴的跟存银说了些颠三倒四的话,就先一步睡着了。
存银无聊起来又叫叶存山,“哥,你在干嘛?”
他这个没喝酒的,倒比喝了酒的人还精神头足。
要么怎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人嫌狗厌呢?精力太旺盛了。
他还头一次跟哥嫂一起在山上留宿,要不是怕闹醒云程,他还想在被窝里打个滚儿。
叶存山正在背书,不想理他。
按照云程的说法,偶有一两天没跟着任务列表来也没事,能补上。
但他不想明日复明日,今天的事今天办完。
不然等到年后开学,大家翻翻本子,他的反而少了,那看着也忒寒碜。
他不理存银,存银还招他,“嘿,你真有趣,你媳妇儿在我被窝里,你居然还睡得着觉。”
“你怎么睡得着的?”
叶存山:“……”
小屁孩儿欠揍。
存银自己嘀嘀咕咕一会儿,人没累,嗓子先累了。
正觉无趣,想着不如早睡早起时,叶存山背完书过来了。
大晚上的,这么高这么黑一个人,举着盏煤油灯站床头,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存银瞪大眼,“你要干嘛?”
叶存山指指门口:“自己过去。”
存银:??
他试图抱住云程保住半边床铺,被叶存山单手拎出了被窝。
小哥儿都不重,手臂往腰下一揽,就能把人搂走。
存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心想着,以后还是要找个柔弱的,不然他都打不过。
叶存山心满意足躺到自家小夫郎身边时,今夜还有好些人睡不着觉。
叶延在晚饭时,拿出了两个银元宝,共二十两,跟家里坦白了他写的事,但没说尝试了很久,表现得轻轻松松。
他爹娘差点儿当场落泪,说他能靠才识混口饭吃,他们也放心了。
“以前总觉得你文弱,种田打猎都不行,性子又软和,就怕我跟你爹没了,你连家都养不了。”
起初给他说媳妇,想要说个泼辣的。
叶延偏偏跟刘云看对眼了,其他两个媳妇也不爱书生。
说出去挺厉害,可在村里,会读书识字,就是没有力气大能干活好。
那么多人科举,这玩意儿就跟画大饼一样,多的是人一辈子都考不出个功名。
刘云被赵氏耳提面命的指点了四年多,现在性格也没有养出来,可见“泼辣”本身也是一门深奥学问,不是想学会就能学会的。
夜里,叶延又给刘云送了耳坠。
小夫妻俩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刘云喜悦满足又害羞,也只是在被子里朝丈夫伸出了手。
叶延怜惜她辛苦,握着她手拍了拍,“明年就好了,我已经做好决定,再考最后一次,不管成不成,我都不考了。”
到时回村当个教书先生,给孩子启蒙,也能自己再试着写写。
近日他被《赘婿》激发了很多灵感,同窗们的议论里也给他了许多启发。
现在不分心,以后若有需要,再重新拿笔。
夫妻俩说小话时,另一对夫妻也在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