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存山醉酒时脑子直,就记着云程说的是“如果还能接,就给他买”,那天王掌柜的没给新活,他后面买七买八,愣是没给云程买手脂。
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他人都从府城溜达一圈回来了,也不好旧事重提。
云程还记得,垂眸藏着眼底羞怯,心里甜滋滋的。
那盒碎玉,叶存山怎么带去的,就怎么带回来。
也给云程讲了匠人的话,“以后有机会进京,咱们再看看能不能找个好手艺人修补。”
云程乖乖点头,“那你好好读书,我等着跟你进京呢。”
叶存山便笑,“行,以后若是去京都,也带你去吃吃转转。”
手摸到木簪,叶存山藏了给云程的那支,把送存银的花簪一起递给他,暂时就这些。
吃过早饭,大家各自忙碌。
刘云早早过去把叶旺祖替换下来,给他带了鸡蛋饼子和鱼头汤,还有米香浓郁的锅巴粥。
这一步后面是清洁,他们能等树皮凉一些再弄,有个空闲吃饭。
云程没急着上去,先带了面霜花簪,还有他这两天里织好的羊毛手套,给存银送去。
孩子才十一岁,给他处理羊毛哼哧哼哧的。
他跟叶存山是大人,衣服不急一时,就先给存银织。
手套参考了现代的露指手套,五指在外面,不影响干活,背面也织了小帽子,不干活时可以把手指都盖住。
扣子则是用的旗袍盘扣的手法,能固定住。
羊毛没染色,纯白太单一,云程主要就在扣子上花了心思,上面是小元宝的造型。
送过去后,存银当场试戴,开心得原地转圈圈。
“谢谢大嫂!大嫂真好!这是羊毛线织的?可真精巧,你什么时候再织就叫上我,我也想学!”
顺便拉踩叶存山,“不像我哥,我听说他昨天回来的,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我!”
云程指指他手里的花簪和面霜,“那不就是你哥买的?”
存银哼哼,“那是你男人买的。”
云程被他逗笑,又受不住这种打趣,脸红扑扑的。
他今天还要上山去,东西送到,不久留,人才要走,就被叶大叫住。
实话实说,叶存山家里人,他只愿意跟存银来往。
其他人即使是时代所限,对大儿子也未免太过冷漠。
碰面才有一时热情,不碰面巴不得八辈子不往来。
云程叹口气。
可惜了,亲爹,也不能扔掉。
叶大看他表情,就知道云程不想跟他讲话。
心说云程藏得深,以前多腼腆怕生一人,现在都能对公公摆脸色了。
他问叶存山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回来见爹娘。”
云程莫名其妙,“不是你让他少回家的吗?”
“你当时说让他别回来。”
村里汉子脸皮厚,叶大绷着脸,不接话茬,“你就说他在干嘛。”
云程不知道盘炕怎么弄,便说:“他可能在找人帮忙盘炕。”
叶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要谁去帮忙盘炕。
八成是叶二叔,他那个堂哥!
儿子出去走商这些天,他跟陈金花都窝家里没出门。
因为叶存山有了媳妇,自己出去了,媳妇没到公婆家住,非要住亲戚家。
住就算了,儿子回来也跟着去他家。
加上以前就有人说,读书郎就不该给他叶大当儿子。
结合他俩的行为,叶大可算有了紧张感。
不紧张不行啊。
克亲人那命格,谁知道啥时候克呢?
叶存山他养了快二十年,还是长子,以前不见克他。
再说,存银是个哥儿,以后要嫁人的,即使招婿,那也是个哥儿。
陈金花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