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事自觉业已老去,不得不将赌上自己的‘全部’去为子孙后代拼一拼,却也绝对没有明知那就是一条死路还要强行往上冲的道理。
……
偏生,这时候的刘老管事因自知之明而不说话了,程铮却也只有更不说话的‘理儿’。
他在等。
等刘老管事心甘情愿。
只不过,这一次也便程铮再是信心满满,都暂且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个回答了……还非是为刘老管事有出乎他意料的‘坚决’,而不过是因刘老管事出乎程铮意料的迟钝。
是的,就是迟钝。
能够认识到这点,却是源自于就在近乎于一盏茶的沉默之后。程铮也更是不耐的略敲了敲桌案并询问刘老管事‘意下如何’的时候,那刘老管事依旧只是耷拉着眼皮子,连抬眼瞧程铮分毫都不耐似的直道老奴无甚能耐……若殿下真有此心,却是赶紧着另寻高明去吧。
……也是这时候,程铮才终于有意识到:也许、或者、大抵,刘老管事并没有听懂他的‘所求’?
——这并非不可能?
毕竟,人也不是不可以对自己说‘不’的嘛。
不过就是这一拒绝非常出乎程铮的意料罢了,毕竟方才程铮方才可是有言道‘要彻查科举舞弊案相关的人事’……那大户人家都会有的土地侵占什么的,又怎么可能不查上一查呢?而,也只需‘有意’查到这些东西上,不就有大把的、刘老管事可出手的空间了吗?
原本,程铮尚且想着为刘老管事留三分的颜面——是的,就是颜面——便不将这话挑明了,又有谁知刘老管事竟似猪油蒙了心糊住脑般的,连这都想不明白了?
程铮:“……”
他也只能无奈的将话语挑得更加清楚明白一些,至于这清楚明白之后,刘老管事又会丢掉多大的颜面?便着实不在程铮计较里了。
就越发温和的:“孤想着老管事方才来孤这里哭诉的冤屈……兴许是孤太过于急着将之处置了,便就难免会出现诸多的不周到之处。”
“好在现下里圣旨既下,孤再是无甚可忧虑之处了……莫若将之再拿出来,细细查探一回。”
——这话……很是不可思议。
至少在程铮说完它后,刘老管事再瞪向程铮的眼珠子,那是滚圆滚圆的!就好似在看什么人间至宝。
真是‘至宝’,不过不是宝贝的‘宝’,而是将自个儿的脑浆者全数倒出去,换成浆糊的‘活宝’!……还将这事儿细细查一回?这件事情究竟是因何而发生的,程铮可能会心中没有数吗?
……
…………
并非刘老管事有意和程铮过不去,必得将程铮的话曲解了才乐意,而实是程铮眼下的做派,真真是看怎么看不出与人合作的诚意,还恰相反的——
夹着挥之不去的高高在上!
……若是寻常时分,在思及程铮的身份后,任是这人再如何高高在上,刘老管事也需得将这口气给受了忍了……可程铮不是才‘撩拨’了刘老管事两次吗?那也就不能怪刘老管事带上‘有色眼镜’去看待这小子接下来的所有作为了吧。
——自然是怪不得的。
至少现下里不能怪。
正如刘老管事恨不得一脚踹飞程铮却不得不强压住所有的怒气听着他在自己对面一次又一次的践踏自己的底线——至少刘老管事自个儿是这般认定的——一般,对程铮而言,若不是因着这老头儿的身份特殊,身后的靠山也非同一般,那他同是想一脚把人踹开,另寻‘高明’的。
可惜刘老管事到底‘特别’的,更是程铮于江南处能够接触到的最好人选了。
便少不得……也是不得不再点拨其一回:“父皇可是命孤细查那些人家可又有什么旁的作奸犯科之举——”
“但凡查出来,更是一件都不可错漏的!”
继而更是如害怕刘老管事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