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不能理解自己家老爸这班急于在林海面前额‘卑微’又是出于什么缘由了:还指责自己鼠目寸光呢,观自家老爸这做派,难道不是另一种意味的急功近利?
然后就被德郡王再度拍打在后脑勺上的一巴掌将所有想法都给拍得浑浑噩噩全不能成思绪了:“我平素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只会挺直腰板的人可不一定能站到最后——”
更是没办法搂到最多!
这……倒也是。
尽管宗室们平素里端得是孤高傲岸——亦或也有强横刁蛮之人罢,但遇到真正的强权,比如皇帝、比如多年之前的许穆两人,那也是十分之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毕竟,总得先活着,才能享受着这数遍全天下间亦属于上等的尊荣。
思及此,程铭抿抿嘴嘴不再说话了。
又听见自家老爸继而更是压低了声音道:“且,你也合该仔细想想——”
“便陛下终想起西南边儿还有一块肥肉,却是又得用什么理由,才好伸这个手?”
程铭:“……”
他顿时被问得分外懵逼:想?还能怎么想?!即便现今这个皇帝是个本事不够又很不得人心的吧,却也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他要治理自己的‘所有物’,又有谁——
不,至少也必定会动到当地的利益阶级,故而,又有谁会乐意?!
当然了,若是换个强势的君主,这时候就大抵会拍案愤起了:朕自家的东西,凭什么要听你们这些人瞎叨叨?当别人家里的硕鼠还有理了!
纵是换个心中有计较的君主,也一定会想办法将自己的敌对势力分而化之:即便这些家伙在面对皇权的时候,必定是同仇敌忾的,却是又谁能够真正确保他们自身内部也定能同心协力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制造一点儿纠纷的风浪出来,也足够激得这些人在惊涛骇浪里翻船了。
偏偏,皇帝不仅不是一个强势的人更不是一个有能耐的人——
哦,更为致命的是,他还是一个没有担当的君王。
故而,软弱无能又没担当的皇帝在面对此情景时又会怎么做呢?
大抵是寻找一头有着锋利犄角的替罪羊吧。
犄角足够锋利,便就能保证这头羊可代皇帝捅穿对手的咽喉。……可再是拥有如何锋利的犄角,、羊又如何斗得过手中握着刀的人?于是,在这头羊帮着皇帝解决掉敌手之后,皇帝也一定会磨刀霍霍,兔死狗……羊烹额。
这是非常符合皇帝个性的揣测。
故而,也便是知晓它在最终的被实施时,不定会因皇帝本身的能耐而有所‘变动’,可事情进展的大方向也终究差不离。
由是,程铭的眼眸也终于退却了懵懂的迷雾,变得明亮起来:
既然已经笃定了皇帝会如何做,做那么自家也自然需要针对这如何做而有所准备才是。
首先,需得将那头羊的‘范围’圈定。不然又如何能抢在在皇帝磨刀霍霍……不,该是更在这之前就为自家薅到足够的羊毛?
再有,因着这头羊也必定会在太子同三皇子之间择其一没得跑了:二皇子已然全不值得人将之列入考虑了,就现下这次困局,他纵使能活着突围也定会残得厉害!若在加以太子虽不能评一句其大本营就在西南一带,可因着其岳父到底有在当地经营数年、怎么说也要比三皇子这个立足于北面的‘外来户’好上许多的前提……也哪怕起来皇帝最终会因着忌惮太子在当地的‘成就’而选择老三,也不影响宗亲们依旧将太子当做一头肥羊好生薅一把羊毛……
所以,自家父皇提前和林海打好关系的行为,也确实没毛病:面对这么一头肥嘟嘟、毛茸茸的可爱小羊羊,态度和煦一些又怎么了?
——不。
还是依旧是需要深思的‘怎么’。
毕竟,也便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须得对林海态度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