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心血来潮的想要去瞧瞧那地里可有种下了今年的新稻子了——
为什么说是‘不消停’,又为什么要用‘偏生’二字?更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至今’尚未牵扯到程铮呢?
不过就是因为遽变恰恰在田埂之上:
也就在一行人走在田埂上‘现场验货’的时候,不知是从何处忽就冲出了一家子农户,老的老小的小,还齐整整的扑将上来,并口口声声道这是自家的土地。自己家中尚有田契在,如何就成了别家的了?更如何能任由别家做主买卖了?
……然后就是些什么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之类咕噜话儿了。兴许是说上了头,更兴许是被这些话自个儿绕昏了头,就在宗亲家管事越来越黑的脸色和原田地主人家的手足无措之际,也分明没有人上前去捂那家人中老头的口,那个领头的老头子却是突兀的高呼了一句要以自身的死正公道的嘶喊,其后便直接一头磕碰在了田边的一棵树桩上!
——撞出的伤口几乎有拳头那般的大小,鲜血更是咕噜噜的往外涌。
待得人抬到医馆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也即便医馆的大夫有拼尽全力抢救。更即便那原本的田地主人拿出家中珍藏的山参帮着吊命,人却是至今依旧昏迷……所有被叫来看诊的大夫都说了,也便是有用山参混进药汤里隔上两个时辰就给这人灌进去一碗吧,但人要是再不醒来,那也真是再多的人参都吊住他的命了。
——也果真只需再差那么一点儿,或是再等那么‘一会儿’,就会演变成人命官司了。
……
可,这又当真又仅仅是人命的问题吗?
或者说当真是只关系到一条人命运的问题?
程曦听着这个详细版本的故事,嘴巴可谓是越听越张大,好半响才真诚的疑惑:“爹爹,您当真认为……”
当真还能傻乎乎的认为这事儿并非是冲着您来的吗?
这一手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太子呀!
还能更为有力的证明了程曦之前的所有担忧都是完全正确的呀!没瞧见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之变成现实,并且直接就怼到了程铮的面前吗?
——哦,并且在同时间内叫那些个倒霉摧的宗亲家的管事也被拖下水了……也不知在这事之后,他们同程铮之间的联系,又是否还能紧密如‘昔日’?
程曦:“……”
程曦也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裂了!
还混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她说什么?她早就说过些什么?谁成想成程铮竟然真的能够将之当做为耳边风听而不闻……
更甚至,现下里人家分明都已把刀刃抵到你面前了,那白花花的刀刃更是血亮的刺眼——
程铮还能傻乎乎的来程曦面前‘献宝’?
程曦:“……”
她真真是分外可惜于自己没有学医,不然就能撬开程铮的脑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了!
……还得是侵蚀性极强的海水。
偏偏,就在程曦这愤怒又无力的小眼神中,程铮的脸上依旧荡漾着笑容:“怎么了?这是?”
然后拍拍程曦的小脑袋,万分不走心的安慰道:“很是无需这样。你当真以为我那些叔伯是吃素的?”
然后不等程曦有所应答,就又分外正经的对着程曦道:“呀,孤方才说错了。”
“——他们当真就是吃素的。”
程曦:“……”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素的,她只知道他大抵是吃坏脑子了。
偏生,在程曦看来是吃坏了脑子的程铮,还能继续笑得一脸无事……恍若无事。
不,也或许该说是这事儿在程铮的眼中,真的非什么大事儿,就极为事不关己的:“想来这时候,他们也有该被架到火上面去烤了罢?”
……
至此,程曦也可算是能够生出那么一点子不算期待的期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