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尽管皇帝是如此恨程钰这个不孝子,直恨到将他的骨灰顺风扬了都不见得会心疼。偏生皇帝还真没有办法就立时将这个儿子动上一动的。
不为别的,就为比之王子腾,乃至比之已成为六部尚书之意的邱尚书,这三皇子程钰都是一颇为扎手的‘点子’!
皇帝不怕自己处理不了他,就怕自己在拼尽全力处理了他之后扭头就被自己另外两个儿子把桃子给摘了!……还不如就让这几个——咳,该是唯剩下的、同样不安好心只不过能力许有高低差异的两儿子自个儿掐起来。
……
由此也可见得皇帝是一个极其‘有始有终’的人,之前是如何是试图通过在三个儿子之间制造矛盾从而坐收渔翁之利——虽说实没能收到多少——那现在他就又是如何照葫芦画瓢在自己唯剩下的两个儿子之间故技重施的。
且,因着在剩下的两个儿子之中,也到底还是三皇子拥有更大势力和更多的实力——这一点从皇帝不得不被迫将程镮抛出去成为那个吸引得太子及三皇子‘菜鸡互啄’的‘鸡饲料’就可见一斑。故而在这一‘不得不’之后,皇帝也有暗地里……好吧,应该是他自以为自己的行事是暗地里的可实际却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向着整个京城‘宣告’了自己偏向于程铮的现状——
若要将之再‘具体’些?
便有尽数写在这封由皇帝口述大学士润色誊写的圣旨之中了:皇帝表示自己很是看好太子提出的土地……咳,是河道整治计划,并决意就由太子程铮亲自且独力的处理这一河道整治事宜。
——及‘料理其间可能涉及到的众多‘大户之家’!……哦,想起来了,似乎搅合进金陵舞弊案的浑水中的也同样是这些个家族?
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全数打包抛给程铮处理吧!
……
可谓是又一声惊天巨雷。
只因在这之前,皇帝可是有明言将科举舞弊的案子交给三皇子处置的,甚至于因着这舞弊案牵涉极广亦能挖得极深,从而叫太子程铮便也有同去江南一带‘查探’河道之患,行动间都得以三皇子为先……当然了,有没有可能反客为主,也实需看程铮自己的本事,但也管程铮本事如何呢?面上的‘名分’都早已被皇帝定下了。
可现在——
现在看来,若非皇帝是真的脑子有病或是老年痴呆忘事,那么这俩前后不一的圣令也必定能彰显出其‘纸面’之后的深意:
即三皇子该是在皇帝这里失宠了!
……失宠什么的,其实不要紧。
毕竟在二皇子揭露三皇子同王子腾有勾搭前,三皇子也没能得到皇帝分毫的宠爱吗?所以要说三皇子在皇帝这里‘失宠’也真真是有些困难的——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又谈何失去?
只,再是说三皇子从头到尾都未能‘得到’过,也再是说皇帝明里看是在处置二皇子,可其实真想要下手的人还是三皇子,且其用心只狠,便太子对皇帝而言都不过是一把刀子……这一类大家早就烂熟于心也根本懒于破事儿的咕噜话儿,也架不住每一次的‘生事’,都必定会有填进去的炮灰呀!
想到这里,这内侍的心里免不得就心中升起了十二分的怜悯来:还并非是为了几位皇子,而就是针对此时站在他面前诸多大臣的。
可怜见的,为了谋得这一位于鱼米之乡的官职,这些人也不知有耗费多少的气力,谁知竟会变做费神费力的给自己寻了条不归路呢?
也毕竟,皇帝固然是想要利用皇子之争为自个儿谋取渔翁之利的,但这两个皇子打斗……还真会是他们俩自个儿赤膊上阵挥拳头?自然是指使手下人在朝堂之中先掀起新一轮的政党争斗了。
故,也不必管面前的这些个大臣,又究竟是哪个皇子的人……或者奉行明哲保身的原则不偏不倚不投靠吧,在内侍的眼中都是无甚区别的——
将‘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