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的面儿回答一声是了,还少不得因着程铮‘先发制人’而浑身一抖,立刻就抖到地面上跪趴着了:“太子殿下……奴婢不敢接此话!”
——哦,因着天下间也没几家子是能使唤太监的,故太监也可视作是身份象征:往那里一站就散发着‘我背后有人’的讯息,
便就有宗亲直接将自己身边伺候的太监派了出来:单使他们出面往人面前一站,就足够吓唬住多少人?
砍价也能更凶猛些不是?
可惜在程铮的面前,这些人却是也难再发挥其身份的优势了……
就听得程铮在上头又是笑开了:“哪里就值得你们行这些大礼了?”略顿顿:“且起来吧,地上怪不舒服的。”
众人:“……”
皆是小心的继续跪。
也果然未能听得程铮立时开口再喊他们起身,而是又等了一等,直等得众人感到自己本就坎坷的心此刻更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之际,才终于又慢悠悠的开了口:“还得孤亲自扶你们不成?”
当然……是不成的。
也是因此,便是众人依旧不敢就确认之前的静默——众人跪在地上时的静默——到底又有舒缓了程铮心中的些许郁气与否呢,此刻也万万不是同程铮作对的时候:
人都是想要活的,哪怕今儿的他们本就是抱着‘舍身取义’之心来做这刀口舔血的事儿的,也到底会临阵怯敌。
哪怕此刻终不过事故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总之,众人也有战战兢兢的尽数起身,顺便还因着众人这时候也有分外想要将自己‘隐藏’在队伍中以便确保自个儿不成为那个最被程铮关注的对象,而使得所有人的行为也有显出意外的齐整。
程铮也果没有再给予这些人以旁的‘优待’了。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就在原地垂手站立,顾自的延续着自己之前的话题罢了:“方才,孤问你们是否因担心孤背信弃义,今日才会聚众而来——”
按说程铮这话该是能吓得人再次跪下去的,偏生有着之前的‘基础’在,众人也很是不敢再跪了:谁知这次跪下去,程铮还会不会叫起?便不信程铮敢对他们追加旁的手段,可能不跪也还是不跪的好。
只能不安的站着,嘴也不敢空闲了:“殿下恕罪,奴婢等是断不敢这样想的。”
“想便想了,也无甚大事儿。”程铮并不听他们‘辩解,还能贴心的反安慰道:“便这,都得赞一声你们俱为主尽忠心才是。”
话……是好话。
却是不该由程铮说的话儿:程铮面前的这些人要尽忠?那就必会同他对着干!
故,这群注定会和程铮背道而驰的人们也有越发’的因程铮的‘公道话儿’而干巴巴的站着,听着,惊恐着……哪怕早就有知晓程铮是个‘非同寻常’之人,但这听说和直接面对——
也还是有很区别的!
好容易,程铮的‘安慰’说完了……却也有将众人安慰得更加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又因着众人俱是站立于程铮的目之所及处,更连左右看看,相互以目寻求一二帮助的机会都没有了。唯能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地立在原地,无助又麻木的等看有没有旁人——且还是那胆大无脑的旁人敢上前去,顶着程铮的视线为自己这一行人寻得一线公道了。
没有。
——既然人人都在‘等’公道,那公道又如何会来了?
到来的只有程铮诧异的追问。
他已有在住了口之后又缓缓地啜饮了几回茶水。算算时间不说有过去半柱香的功夫,也很是废了一会儿了……却不想这一他特意让出的机会,竟是无人敢登台?
一时间,也真真很是不解:“诸位来此,定然是有事相求,为何至今不见人开口?”
他就又审视的看了众人一圈,这才语带笑音的再是道:“总这般的不言不语,孤还以为诸位此来,只为瞧瞧孤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