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就这么被‘放’走了?
没有被程铮带入圈套,却也无能将程铮带入圈套的、一事无成的走了?!
左统领:“……”
他就想了一想,然后干脆的请辞:“微臣告退。”
不怪他不坚持,只着实是他知晓自己纵使坚持了也未必就有好下场了:别忘记他今儿是来做什么的,是来用自己为绳索勒程铮的脖子的!这般,也固然程铮有被他勒死的可能吧,但待到那时,身为‘绳索’的他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还用赘述吗……
所以,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就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啊?
左统领自认自己并不是那等舍己为人的人,便是此番来寻程铮,也不过是因着程钰的逼迫而不得不为之,既然程铮这里的‘逼迫’能比程钰处更甚,那他不赶紧的脚底抹油……又还等什么?!
当即赶紧的起身告辞。
只,在走人之前,也大抵是他到底心有不甘吧,竟是又对着程铮恍若无意一般的就调笑道:“殿下如此急于赶微臣走,可是因觉着微臣并非为殿下心中的有能之士?”
程铮:“……”
他也当即就懒散的睨了这位左统领一眼,嘴唇微微翕动:“左统领竟如此轻看自己?”
继而不等左统领回神并应对,就再是道:“不知在左统领心中的那位有识之士又是谁?不若左统领为孤引荐一番?!”
……
程铮的语气很轻,且末尾的声调也有轻轻的上扬……一时间竟是叫左统领难以辨别这人到底是在讥讽自己还是在学了自己之前的语气在‘调笑’了……
但,也就在他琢磨不定的时候,程铮却是就又垂下了眼皮,且以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就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盏——
端茶送客。
还是在左统领已经起身并又告辞……意图的情况下继续端茶送客?!
特么的,这得有多不待见他、多轻视他,才会连这点‘最后的时光’都不乐意于与他共处啊!?
但比之同程铮计较这人看他的‘眼神’对或不对,更叫左统领紧张并必须去解决的,也还是他若在这时候就被程铮‘驱逐’出去,那再想回头……便就难了。
只能咬牙忍了程铮对自己的‘不耐’,继续厚着脸皮强笑道:“殿下这就是冤枉臣下了——”
“微臣不过是想着您今日待微臣并不如之前微臣与右统领一并同来之际热络,未免就叫微臣有些嗟叹自己并不如右统领那般能得殿下心意了……”
并不。
他又哪可能‘要求’程铮如何待他?不过是在真切的怀疑这程铮又是否有同‘自家’的右统领勾结并排斥自己罢了!
……
说来,也自那天日两人连带着三皇子程钰一并被程铮算计了一回,待得回神后,左统领也是越想越心中不是滋味:还并非全是因有被程铮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羞恼,而更多的是因着他难以想通为甚程铮对待他的态度……不,该是为什么对他和右统领的态度,会都如此的‘温和’。
这态度,这‘平等’,仿佛不怎么正常吧?
且这种温和,也并不是说程铮就有对待他们如沐春风般的温和了,而实在是程铮既然有借了他们去算计三皇子程钰,那又为什么不再反手用三皇子程钰算计他们了?更如何不在借力的同时踩一捧一的在俩人之间制造分化并从中取利了?
左统领自诩自己虽不言能臣干将,但掌控的权力在各臣属中也能算是排得上号的了……断不会是什么不入人眼的末流角色。
那程铮又如何会不再接再厉的将自己给‘榨干净’了?至于砍一刀留一刀的,又吸引了自己的仇恨又不将自己斩草除根或物尽其用了?
这……也简直连‘温和’一词都不能概括而完全是程铮人好——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