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为程钰的‘征程’之广大喝彩前,他却是先感觉到自己的三观有被激烈的冲击了一回:所以,该说自己同程钰果然是兄弟?不然又如何会这般连着落点都能精准重合到一处去?
……
但这还并非是林海的转述中最叫程铮觉得三观碎裂的部分,而在于:程钰不但这样做了,还在这样做的同时堤防着自己的手下乃至自己的岳父插手其间……更甚者,程钰根本就不容他们‘知晓’这事儿!便有那一二警觉的,也多被程钰另寻了由子岔过去——
哪怕许家兄弟并没有将自己的情报业务成功的扩展到程钰身上呢,但因着此次程钰动用的那只‘手’是穆家,且许家兄弟对于穆家的窥视是全范围且常年的,故不但有探得穆家在竭尽自己昔年的累积帮着程钰‘偷梁换柱’,还有在偷梁换柱的同时时不时的做出一些极具迷惑性的动作来。
本来,许家兄弟也是有被这些动作迷惑过一回的,但架不住穆家的迷惑动作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之处——或许寻常人不定能看出来,但是对长年不间断观察穆家并对穆家上下几代人都十分了解的许家兄弟而言,那些‘不明显的之处’却是亮得如同夜空里的星星!
再没有什么是察觉不到的,也再没什么是猜想不出的。
就听得程铮是再一次用面无表情遮掩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想不到程钰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毫不留情,且……
且,即便他也并非不知程钰通勋贵之间的联络并不牢固吧,但他也并不认为这时候会是两者扯开脸皮对撕的好时候啊!要他是程钰,那也怎么都需要先将皇位放到自己屁股下坐稳了,再说如何同那些个不忠心的手下探讨下真诚的问题吧?
就很迷惑。
尤其在听说这事儿……仿佛连程钰的嫡亲岳父侯国公都不知道的时候。
——只因程钰同侯国公之间虽并非已有至程镮同甄家那样一个恨不得就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一个却是恨不得就此长在对方身上的相看生厌还不得不互相看的地步,也是做不到程钰同徐浩那样‘相辅相成’、同舟共济的。
不怪人心不同,只能叹三个皇子同其岳父之间的利益立场有区别:从出身看,徐浩或许的确是那个最低的也是最不能给与自家女婿以帮助的,但天下间也有很多事儿不能就从‘乍看’中便看出全貌来:徐浩是出身不显,但一来他在出身不显的前提下能奋斗至尚书之位即可见其能力非凡,二来也正是因着其无甚‘旧出身’,那攀附程铮并借由程铮往上爬也就成了徐浩最好的通天坦途。
可甄家和侯家却是做不到这样一心一意的,他们的家世从某方面而言也是他们的负累以及他们同自家女婿之间的最大‘阻碍’……但,也不管如何,此时都绝非程钰同自己那估摸是不能一道儿走到终点的岳父分道扬镳的时机啊?
程铮不明白,面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全没有听闻到对手内部分裂的的欣喜:“你且细细说。”
还不忘强调一句:“那侯国公……当真有被瞒在鼓里?”
——不是他不信林海或许家两兄弟,而实是在他看来程钰要真能有这连侯国公也瞒过去的本事,那之前的种种……难不成是对方在自降了智商陪自己‘过家家’?
程铮:“……”
他拒绝相信这一惨痛的现实。
好在,此‘现实’到底是不是真正、不可更改的现实且不提,便说此时的程铮最急于了解的点儿,也并不在程钰又是否有将他当猴耍了,而在于——
程钰到底做了什么,又到底做成了什么?!
好在林海也是知道这些的,故也并不急于回答程铮后续的追问,而是继续将自己从许家兄弟处听来的程钰——或该是穆家的行径细细复述给程铮:他真无需强加一个评判性的结论与程铮,他只需不带感情的转述,程铮自会从中总结出自己的论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