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免深深地看程铮一眼,眼神中很是有着几分的了然:可算是将这儿子的‘正经事儿’逼出一丁点来了。
当即十分和蔼的接口:“那我儿又打算如何料理啊?”
更打算如何在料理的时候顺便‘插手’啊?
——合作嘛,重要的就是诚意。至少也需要在开始的时候就表现出自己有诚意来。
然后就在听清楚程铮的回答后直接将自己‘诚意的假象’给撕吧撕吧吞掉了:你大爷的诚意,兔崽子不配拥有这玩意儿!
因程铮道:“儿子以为,此事……恐需动用军队。”
皇帝:“!!!”
需不需,他不知道,但程铮到底‘剑指’何方……他却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这混蛋崽子,居然惦记上军队了!
……
皇帝不能忍,还不是有没有预期的不能忍,而是不管他有没有预先料到程铮的想法,它都在皇帝的容忍之外——
有一个接触到北面军权的程钰就是皇帝的失误了,这要再来一个程铮?
那皇帝也别追悔了,直接找棵树准备好挂自己吧!
也只需瞬间便就冷了脸色:“我儿,难不成你还想着以兵制止民众的反抗?若真是这般,那朕也真是需要拿你是问了!”
而,‘是问’的重点又到底在何处,想程铮也是不会会错意的。
不想,在皇帝已经明确表达出自己会拿程铮是问——重点不在程铮为甚这么做而在于程铮居然敢‘做’这事儿,那就一定会被皇帝收拾——的时候,程铮也竟是就咬了牙坚持道:“儿子并非想着用兵士去强迫百姓,而不过是想着既然是料理会引起水患的土地,又何不趁此机会将水患之故一并解决了?”
皇帝:“……”
呵呵。
其一,所谓的水患就是个笑……借口,又哪里有能再借机延伸的理儿?
其二,便延伸也可以往旁的方向沿啊,你这显是在找死的延伸法……可需要皇帝加急成全你?
还暂且不吧。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儿子简直叫人头疼。偏此时,他还要强忍着疼为其细细分说:“不过些许土地……易主,了不得劳动一回当地官府也就是了,如何用得着这等大声势?这要叫旁的人看了去,不定还会错以为我父子预备如何动粗呢。”
本就是对着人家的根本利益动刀子了,这要动的不是寻常‘刀子’,而是军队这把大砍——铡刀了,怕是原本还没想着要被逼反的勋贵们都会容不得皇帝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吧?
圆缓着些,多少也能算做是为自己留的后路,不好吗?
程铮:“……”
——管他好不好呢?左右是皇帝冲在前面,哪怕有人会因此倒霉,他也不是第一个。
所以态度就需加倍的坚决了。
却是不能不再给皇帝另外寻一个理由:“父皇的话确实叫儿子有些不懂了,这军队是去帮着清理河道巩固大堤……亦或再做些旁的、能有利于抵御洪患的事儿的,如何就——”
就变成皇帝嘴里的大铡刀了呢?
程铮的困惑很真心,但皇帝活生生被他气出来的笑更是无比真实:“清理河道?巩固大堤?”
他就极恳切、极关怀的对程铮道:“我儿可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不然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
程铮说的并非是胡话,虽他也很能理解为什么在皇帝眼里他的说辞就异想天开到几是胡言乱语的地步了:
须知这年头,还真没什么军队赈灾的说法的。
哦,军队还是会出现在水旱灾害亦或是地震山崩一类的‘现场’的,却不是去帮着救死扶伤,或帮着重建灾后家园的,而是——也仅仅是防止灾民变成暴民乱民的!
毕竟,人在衣食无着——甚至还可能会受到瘟疫之类灾害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