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还活着的话。
皇帝是个几乎不存在什么同情、同理心的人,只此时也不知是否有因着自己亦有同程铮处于同一同病相怜之处的境地之中了,竟是难得的对程铮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情。
……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就在这情绪短暂、轻浅的掠过心头之后,皇帝也很快的将其再抛之于脑后,就继续……且很是和蔼的对戴权道:“你继续。”
戴权也不免就被皇帝这难得的和蔼吓到心跳都要停了一拍,便也有紧随其后定了定神,却是连再开口时的声音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因……因着考虑到这人事前并未见过宫里人,奴婢也着实有些怕他会在面圣时冲撞了陛下,便就略耽搁了些时候叫了他先……嗯,练习了些许礼仪。”
——耽搁了时辰是真,可要说戴权耽误时辰是为了是为了练习礼仪,那也真真是任谁都不信的。
好在听这话的众人皆是有默契的:哪怕程铮呢,也都坦然接受了这当着他面儿放出的欺骗之言,还不忘附和道:“却是孤之前做事情太过疏漏,以至于让戴权公公费心了。”
戴权也连呼不敢,再因着皇帝看似对两人之间的小插曲并没有什么在意之处,也就坎坷着继续:“奴婢虽有揣摩着教导了些许,却是因陛下……及殿下尚且等在此处,便不敢太过深入,只又如何能想到——”
能想到不管他教导得又是否深入,最终都用不上了呢?
皇帝的面色果也随着戴权的话而越发的沉了下去:“那些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虽皇帝也并不认为这事儿会是程铮自导自演的吧,但是要戴权上一刻才带人出了门子,下一刻就撞上了这迎面而来的劫匪——那皇帝也是免不得会多想一些的……至少程铮也是真就需要再多‘解释’些了。
好在戴权并没有拖程铮下水的意思:“奴婢在带了人上了马车之后,也曾有担忧自己此行……恐难以顺遂,不想在外城之际虽是一路道狭人杂,却平安无事,也难免叫奴婢生出了几分侥幸之情……”
“却是如何又能想到竟是在进了内城后才出了乱子呢?”
……
京城的布局是以紫禁城为中心,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虽也有人员夹杂居住的情况罢,但大体而言,寻常百姓多是居住于外城——以及连外城都入不了的地儿的。
所以,在戴权看来,内城会比外城安全也时是无可厚非的:此处的‘住户’较为稳定,且多家势优越,想要于此凭空制造些事端出来,怕之后的‘处置’也无疑会比外城里的处置更麻烦上许多。
也就不怪他会想不到敌人竟是反其道而行之了吧?
不。
也或许对方并非是单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而着实有着几分的真·不得已在其间。
皇帝就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笑得‘完美无缺’堪比带了一张劣质面具的程铮。
从戴权的复述中,他不难察觉到程铮将那人证捂得有多紧,护得有多严,也藏得有多深,也便是程铮长年的对手呢,今日也该是第一次得知这人的存在……以及其所在的。
却又‘不慎’于同时间撞上竟然是宫里的人——还特么的居然是皇帝身边的戴荃前来‘拿人’的情形了!
一时不敢下手,也来不及‘布置’稳妥的下手方式什么的,就很能说通了……恐怕,连那些个在内城之中冲忙忙冲撞了马车队伍的人也该是这些‘对手’于仓促间组建起来的了。
——该是很好反击的。
也该是很好拿捏住对方的小辫子,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的。
如果不是这帮蠢材禁军们拿了人却又将人转手‘送’出去的话!
不,皇帝也是忍不住的的再摇了摇头:他们该是一盘棋之中的先后手,是能够前后‘连贯’着保证幕后之人不至真就露出了什么‘马脚’的布置!
……也竟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