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糊的开始招呼再自己身后的、更有在皇帝和自己对‘掐’时十分之有眼色的闭嘴当壁花的林海,一并向皇帝请辞。
皇帝:“……”
他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是又一口。
却也不管皇帝往胸口中装入多少冬日里冰冷的空气,他都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越发的火热越发的膨胀……也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直接炸开了。
程铮——
程铮!
这就是他儿子?
……也真真是好一个亲儿子啊!
却瞧瞧他份这戳刀子的狠辣劲儿吧,一般人还真难以稳准狠到这一地步不是?
偏皇帝还说不得什么。
因为程铮的言辞再是犀利到狠如利刃,也终不过是将勋贵们的‘所作所为’挑明了而已,所以皇帝能拿程铮怎么办呢?又能拿真真做下这些事儿的勋贵们怎么办呢?
皇帝困在自己——也有外界助力——的困境之中太久了,久到便知道程铮此时……不,该说是自那奏章开始的所有言行都是针对他的、有预谋的计算,他也不得‘破局’。
还是真没得法子破。
就如同后世的抑郁者患者们并非不知自己的问题却也多只能在问题的泥潭中越陷越深一般,此时的皇帝,从某方面而言也是一个‘患者’。
更要命的是,这时代还没什么心理医生的说法。
且最最要命的是,更不会有人——尤其是对皇帝的不正常深有所体会的人——会容忍皇帝变得正常!
他们只会越发的将皇帝往泥潭中摁下去,直至皇帝的万劫不复成为他们成功的基石。
……且程铮也正在这样做。
不能就说他的做法是对的,却也不能就说他的冷漠是对的……但也不管程铮这一不但不加以援手还报以狠手的行径又到底是对是错吧,他都有精准的利用到了皇帝已有病态且扭曲的心:“起身,朕……”
“许你们告退了吗?”
因着是在向皇帝请辞,程铮和林海也有一前一后的正对皇帝大礼跪拜了下去,也刚好方便了俩人在皇帝‘拒绝之际’借着这个姿势掩盖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不怪俩人铮实是有点克制不住自身的欣喜了,而实在是皇帝此时的拒绝——拒绝他俩的离去,也实在意味着皇帝已经有大半个身子都落入他编织好的陷阱中了!故他们也只需再拍拍土什么的,就能将皇帝给埋得扎实了。
——却是还要矫情一回的,毕竟现下里不矫情,下次再矫情……便不知又需等到何时才能得了。
就叩首:“不是儿子不愿起身,只父皇既不愿见儿子,又不许儿子就退下,那儿子也只能这般了,总好过父皇因看到儿子的脸而心下里不快。”
皇帝:“……”
他就差那么点便笑出声来了。
不是为了程铮此时的‘善解人意’,而是因他委实想不到程铮为甚能……又为甚就敢于在自己面前睁眼说瞎话了?
别说什么这人是在恃宠而骄,要知道皇帝现下里做的,也不过就是将自己的怒火压抑着不至就喷发出来而已,又如何能再他进一步于‘太岁头上’动土了?!
——可也不管皇帝对程铮是如何的不容忍,此时的他都必须要忍。
可惜因着一直都有‘矜持’的没抬头的缘故,程铮和林海没能看到皇帝此时忍到眼珠子都要充血了的神情。但其咬牙切齿、包含‘情绪’的声音却是能听到的……还有银子而使得皇帝的话语有咬出一种怪异又模糊的沉闷感:“朕……何时说过不愿见你了。”
……就刚刚,好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