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竟然也不开口,故御书房里的沉默,也就难免会有些压抑的感觉了,很是叫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擅动了去。
也很是沉默了一阵,才终于由程铮开口了:“父皇该知儿臣今日……”
皇帝眼皮子一跳,几乎都要克制不住单位亲手前去捂住程铮的嘴了。却依旧只能无可奈何的就听着程铮道:“一路上可是甚不太平啊。”
皇帝:“……”
他终只能继续沉默了一回——这次却是心虚的沉默了:“……京城里如何就不太平了?你若再这般信口开河,朕就要传了步兵统领衙门的人来同你对一对了?”
程铮被皇帝这般毫不留情的就驳斥了也不见面上有分毫不乐之处的,不过就——还是就故作的叹息了一声:“不过是因着儿子便闹出那等阵仗来,最终也不过就带了林卿一人面见父皇罢了。”
皇帝:“……”
呵呵。
原来你也知道你带来的人不对呀?
——等等。
皇帝忽然就拧了眉:“这……难道这是你的又一障眼法?”
别怪皇帝的思想太过发散了,实是程铮之前先进奏章再进言的行径给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特么的敢确定这小子行事情的时候不会将同一手段可一可再可三啊?
但——
但皇帝也不由就生出了同那些个勋贵们一样的困惑来:管程铮到底准备的是谁,也只需那人未能就带到他的面前,那也真真会什么准备都不过一场空的,便程铮今日能带了林海来做那障目的叶子,却也总有会需要将人真带来自己面前的那日啊?
故,程铮的做法真的没必要,除非——
皇帝就眯了眯眼睛:除非程铮想要做的,是就将勋贵们的行径暴露在他眼前?
并且全不可能。
但又有这般必要吗?须知不只程铮自己同勋贵们已是势同水火了,便皇帝自己,同勋贵们也是无甚好‘相处’的。不过是因着身在这位置之上,需得做到左右制衡,不好就如程铮这般白眉赤眼的同勋贵一系针锋相对罢了。
皇帝自认自己尚能看清程铮的一二心思。再者,虽他终会因着自己个儿的身份而不好就如程铮一般,却也难免会有些赞同……咳,该是‘鼓励’程铮的意思在其间的:
毕竟,勋贵们的行事也真是太过放肆了些,若再不加以挟制,以后会越发发展成什么样儿……就真不好说了。
——哪怕只是现下里的程度,都足够皇帝头疼到裂开了。
但……
方法不对。
皇帝不免很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家的傻儿子——真·傻儿子:哪怕你是心下里真有张良计的人呢,难道还觉察不到这计策用老就不好使了吗?
任你之后还准备了什么样的人,也任是你再是用林海亦或是旁人出面挡枪,可你在奏章上真使出的手段,也不过是小巧而已,一次奏效那叫出人意料,这要想再次奏效?
怕只能将旁的所有经历过这事儿的人脑子都弄傻了才可能!
皇帝的所料及‘评价’也自是不差,却是如何又能想到……程铮要的,还真就是、且也只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过程’中会暴露出的东西而已——
比如说,勋贵们越发高涨的怒气终究有冲破他们理智桎梏的时刻,而待那时候,面对越发不知收敛的勋贵们,皇帝可又还能有余力用于继续维持皇子之间的‘平衡’?
对次,他真的很期待。
并有理由坚信自己是真能看到那天的——毕竟,勋贵们现下里的行为,几乎已有‘收不住’的趋势了。
但,也是真的不能就叫皇帝轻易看出自己的算计:“父皇说的是,只儿子也是真心望父皇再为江南——”
“不,该是为天下的百姓想上一想的。”
皇帝的嘴角也当即重重的一撇,几乎都要克制不住自己撇的……是程铮脖子、或者胳膊腿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