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线:
围绕着军权这个目标,并试图将之套牢的线!
……
也大抵是在贾家‘禁锢’了十几年的缘故,王夫人对编故事可谓情有独钟:她需要编造出自己仁慈和善的外表,需要编造出贾家尚有余温不至于就山河日下的表象,更需编出虚假的情感,以应付包括贾家非她及她的子女外的所有人——
她已经编到连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唯好在终究还是有骗过了外界——
至少也有叫那些需要被报复人见识到什么叫人间寒凉!
……可惜的是,因着时间等原因,在王夫人新给王子腾和林海编排出的戏码里,细节什么的都是一概全无的,只剩下王子腾左右横跳的站队立场大概能算作这出故事里唯一能吸引人的亮点了:
比如说虽有看好二皇子于东南一带的经营,但对程铮这个天然占据着名分和大义的太子,王子腾也并不敢能直接放弃了,而是‘别出心裁’的试探着能否在两个皇子间左右逢源——
这说法荒唐吗?
荒唐。
还不但荒唐更是充盈着王夫人常年被束缚于内院的小家子气息:太子之所以能是太子,名分大义什么的不过是表象,于这名分大义下的,来自于现任皇帝、官员们们对储君的支持和培养才是太子能一步步脱颖众皇子而出的根本!
——这是王夫人意识不到的,毕竟一群站在帝国顶端握有实权的人,同王夫人这样空余下表皮还得为了一张骗人的皮争得你死我活的破落户是不同的。
高度、立场,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天差地别了……只此事——此时——王夫人成功的要点却也恰恰就在于‘立场’这二字上:
她的说法荒唐吗?
荒唐。
却是数月前才能说是荒唐的荒唐:正如没人能预知到未来究竟会如何一般,这‘立场’一物也同样是无人能全然提前预知到的。
也就没人能想到……至少没人能想到王夫人这如斯荒谬的故事偏能撞进了皇帝的心田——
可惜,要这故事能同贾甄薛三家的利益链串联一并送达御前,那皇帝指不定还能更高兴些。
但王夫人却是舍不得这样做的。
哪怕她能提前预知到自己的‘故事’会受到九五至尊如斯的欢迎呢,她也是不能放过这唯一剩下的、将林海彻底拉下深渊的机会的:
即便贾赦一举拉下贾家甄家王家的举动确有使得王夫人一度欣喜若狂乃至忍不住质问自己的行动力为何会比不得贾赦那个废物万一吧,却也会在这短促的惊喜后便幡然醒悟到:
坏了,自己之前的部署已是被贾赦全数打乱了。尤其坏在贾赦可是背靠林海的,又如何会透出分毫对林海不好的消息了?少不得还会想尽办法将林海已有做下的那些悉数洗净了!
王夫人:“……”
她是定接受不得这样的可能的,可也不管她能否接受,现下里最好的做法都无非是放弃自己已有的那些想法,而转向于再已有的基础上再铸建出新的空中楼阁——
一座不但出处虚妄,更是能在倒塌之际将林海等人结结实实压在其下不得翻身的‘空中楼阁’!
……
也好在王夫人不过是一内院的女子,便之前再是有千般的算计,但要真将之对外施展开去,也只能通过贾政那个废物……既贾政现下里已废了,还是在自己通过他成事之前就废掉了,那于他身上动的心眼,也是可悉数忽略不计的了。
——此处尤值可喜的是王夫人放置在贾政身上的心眼是‘废掉的’而不是‘被舍弃的’:比之后者,前者更不会成为王夫人改弦易辙过程中的障碍——回想贾政那夜瘫在地上,连说话都不能的窝囊模样,想也能知晓这位主儿便想要‘告发’王夫人是如何一个是如何阴狠毒辣算计夫家算计娘家算计所有同她有过关联的人家吧,也不定有能力做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