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此时此刻,在地上、在程铮的脚下,铺的是一整块的、虽有裁割得方方正正,可除此之外再不见一丝一毫旁的加工痕迹,故而雪白且‘原生态’的动物皮毛……
唔,真软和啊。
哪怕因脚上尚套有一双厚厚的冬靴,使得程铮无法真切的感受到这些皮毛能带给他的、直接的触感罢,只他也不是那等不识货的人啊,只需在惊愕之余仔细一瞧,就能看出这皮毛毛质绵密细软,更兼其色洁白如初雪,全无一丝杂色……该是从北地进供来的上上品。
程铮虽素不得皇帝喜爱,但生为太子,手里也是不缺乏这般难得一见的珍品的,但——
既是连程铮都免不得赞一声珍品的物什,那眼看它们就这样拼合起来作自家小儿子的玩乐垫?
程铮也少不得叹息奢靡太过了……
——至于他又是如何确定这皮子是铺给程旭玩儿的?不说程曦在看到他到底有一脚在踩上皮毛毯子后当即就是怅然的一叹,只说程旭在瞧见程铮踩这一脚时竟是傻乎乎的又一拽程铮衣襟:“爹爹也玩。”
程铮:“……”
看,都玩出条件反射来了——
他也是因此而真心有些不能择决了:究竟是该盼着自家长子——兼独子——能如程曦那般智却‘妖’呢,还是该由着他就这样的傻乎乎的‘正常’?
……自家这两儿女就不能中和一下吗?他要求也不高,就盼着他们都能正常的聪明,便罢了。
也因此而简直有些头疼了。
不想也正是此时,程铮终见得那徐氏就婷婷起得身体来,且对程铮一礼道:“今殿下儿来得可早。”
然后又抿嘴一笑:“殿下可有觉这东西不常见?妾早前也觉这胡人的玩意儿在我们瞧来是甚稀奇野蛮的,直至用了才知真有说不出的好,怪道曦儿那日巴巴的拿了攒下的皮子过来说要送弟弟一个‘意想不到’呢,果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程铮:“……”
好的他明白了。
首先这玩意是程曦拿来给程旭使的——难怪它的加工方式这么粗野且瞧上去会与那北地胡人的做派极端相似了。
其次也能解释为什么程铮之前来徐氏这里都未曾见过这东西了:从徐氏的话中不难得知这东西是程曦新近捣鼓出来与程旭戏耍用的,可惜他近段时日中和程曦无甚有过能在徐氏这里迎头碰上的机会……也就怪不得徐氏在程曦的不在的时候‘记不得’帮她在程铮处刷‘印象分’了吧?
毕竟,若程铮觉得这主意真不错,那以徐氏和程曦此时的关系看她可没得拜拜帮程曦卖好的道理,而若程铮不喜这主意,那徐氏就更没必要‘刻意挑唆’了……
还不如就让程铮眼不见为净呢。
却是让程铮今儿在无意间撞个正着了。
……
而,在思绪理了一理之后,程铮也无意再讨论这皮子到底是做得好还是做得不好了:既然徐氏愿意在避开自己、独面对程曦时让程旭接触她送来的东西,想徐氏对她的‘不待见’已是有些许和缓的了;可又因俩人到底是在避让开自己的时候才有这片刻的‘温馨’,也可见徐氏是到底还有些心结未解且并不想将其对自己透露分毫的……那程铮也没必要上赶着当知心哥哥。
更甚者,对他而言这样虽不和却到底不至会就干扰到自己的方式——
才是最好的!
就笑了:“既这般,看来孤这脚也着实是踩得不对了——这样洁白的皮毛,可是最见不得灰的……”
而这时的程曦也有随着徐氏从椅子上滑下来了:她腿脚到底比成年人短了些。就随着程铮的话儿笑了一笑:“踩便踩了吧,不过是因着如今天寒地冻的,这皮子洗了一时干不得……再有地上寒凉,要没了这东西也真真是不敢就叫弟弟随意耍的。”
程铮扬眉:“就为这?方才你可是好吼了孤一声!且这东西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