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会将‘难’的具体表现形式展现为自己直接出手干预程钰做大还是就在背后撺掇程铮和程镮反击以便阻碍程钰的独大…………又有区别吗?
所以他们也是真懒于去计较。
只,却还是有需要计较的地儿的。
那就是——
管皇帝是打算查谁又打算如何查,只说查这行为本身,就是需要人去做的,对吧?便皇帝的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呢,也是做不到一声令下,那‘真相’就能长着腿的自己个儿蹦过来。
……尤其是这种预定好了的‘结局’,就越发的需要精挑细选出来的特定的人去‘请’才能请回来了。
——谁去?
不过这次,皇帝会有此问却不是因为可供选择的官员太少了,且恰相反:毛遂自荐者太多了!
……
按说,这调查——尤其被调查者还是官员——那朝堂里也自是会有专业的人手与部门供皇帝‘驱使’的,可问题又在于牵连林海的事件是贾家的家事,而贾家的贾赦也在不久前才在于大庭广众之下‘暗示’王夫人可能谋害自家儿子——也同样是贾家事儿。
又因着这两者间还可能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所以旁人会如何借着贾家的乱和无能做些什么浑水摸鱼的事儿先不论,只说率先提及此事的侯国公就很是热切的提议皇帝又如何就不能将两案并做一案处置了?
再者,若说三皇子一派试图将者两件事儿并做一件还热切的试图往其间掺沙子的行为尚在林海或是程铮的预期之内的话,皇帝却是全没这一准备的:
程铮和皇帝便是合作了,也俱是在将对方当做可利用对象的前提下勉强携手的,如何就会真将自己的谋划和盘托出了?是以皇帝还真不知道贾赦那宛如抽风的举动背后有着林海的身影……
不,该说是皇帝现下里因着还真不能也不敢就确定林海对这事儿有准备,故,也就越发的不敢放纵了侯国公去:若他仅要对付林海也就罢了,皇帝并不很在乎这位林探花,但他要是想要对付程铮——还是在程铮未能帮皇帝处置好黑田的事儿时,那皇帝久违的父爱之情……也会是难得有被唤醒的一日的!
因此,他竟是再在众人的不可置信中冷笑一声,不再拘泥于仅仅对侯国公‘暗讽’了:“卿却是糊涂了不成?这两事儿便是有关系,也合该是贾家人自己去撕捋的,和林卿又有何干?还是说……在你瞧来,却是林卿被贾家所用了?”
皇帝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便有什么没理的地儿,也都尽数被最后的那句反问掩盖住了:此时真相未明,哪怕侯国公自己,也不过就能用怀疑、质疑这样的字眼儿来‘合理’提出建议,可一旦他真敢就认了皇帝的话儿,那合理的掩盖也就会在顷刻间轰塌,一个诬陷林海的罪名……还是极容易往他脑袋上套一套的。
可惜的是,便是这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同样也人人都该极力避免的陷阱,那侯国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不不,他还不至真的就一脚踩进去,但在危险的边缘极力游走并妄图试探还是有的:“回禀陛下,臣断无此想法。”
却是又半口气都不喘的就紧接着道:“只臣与林大人之间固然有同僚之情,但与那贾家也未必就无旧交之故了,昔贾家先祖扬刀跃马,为□□开疆拓土平定天下,何等忠勇!不想其后代今日却是……凋零至此,臣心下甚痛,不免就有些不知进退了……还请陛下恕罪!”
又半转了脸颊,对林海亦微微垂了头道:“也请林大人勿怪。”
众人:……
怪?
这却是叫人如何——敢——怪啊?
不得不说侯国公真真是个人物啊,也真真是怼人都将人怼到南墙上了还叫人不好说出个‘不’字来:还不仅仅是林海‘不能怪’、‘不敢怪’,便是皇帝……不不不,该说是正因为皇帝是皇帝,就更不敢怪侯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