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走向明天!
——要是曾经的皇帝也如程铮这样,那还会有今天的这些个破事儿吗?又还会有依旧活着且依旧身为太子的程铮吗?
不会,他只会被回过神的皇帝泄愤‘成功’。
又有,若是从程铮一路的成长轨迹去看,那就更能说明皇帝没能‘抢’到对穆之同动手的机会了:直到现在、直到都知天命快入土的年纪了,皇帝对朝政待官员也依旧幼稚得叫人看得一脸懵逼——一看就是没能经历穆之同的锤炼的,不然还能是皇帝途中忽然被门夹了脑袋?才会能解决掉握有兵权的重臣,却是不知该处理蛀虫。
……
自然了,能让皇帝的‘天真’维持这样十余年的岁月都不带改变的,想来除了有许宣开头之外,旁的大臣也该是在后续中接过力的,若究其原因,大抵也不会偏离许宣的观点多少:一个无能的上司课时会比一个精明的上司好糊弄多了。
——唔,被不幸反噬掉的邱尚书除外。
不过也没关系。至少现在没关系了,毕竟现在的朝廷中人,还有哪个是没在站队准备换一个上司的呢?
程铮:“……”
好吧,在这么一套前人栽树后人浇水的‘组合拳’之后,皇帝废了,还是彻底废了,废得便是心中再有千般的想法那手上也全无一丝足以配套的能力了。
但这就足够了吗?足够许宣对自己的身后事放心了吗?
不够。
至少在程铮看来该是不够的。
在知道了许宣的‘真面目’之后,他也能进一步的确认许宣当时的‘退’不但有身体难以继续支撑的关键因素在其中,也的确还有几分要以退为进从道德上给皇帝施加压力的成分在其间的——
毕竟,在真正的缘故并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况下,许宣的行为是很容易包裹上一层不为名利所动也不为权势所辖的外衣的……不,应该说是他已经批上了,还批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那皇帝又要如何才能在天下读书人对许宣此举交口称赞之际对付许宣及其后人呢?
……他做不到的。
便再是想也做不到的。
现在还在活着蹦跶的程铮就是最好的人证:若仅仅是皇帝本人无力无能也就罢了,竟是连那些能够‘帮助’皇帝的人也出于各自的原因而不是很想对着许宣这个已经不再构成威胁的人使力气了?
不是不想,而是算来算去算不出自己能在其间收获多大的利益。
首先,在许宣和穆之同过世后,朝野中已经很难再找出一个绝对的权力者了,这也就意味着在同一时期,没有也不会有一个绝对的、旁人不能抢也抢不动的利益既得者——便皇帝依旧是操蛋的吧,但只需有皇帝这个名头呀也就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可其下的水流是如何汹涌混乱?却是连那水流自己亦不清楚了。
所以人没来对程铮动手?不过在程铮自己、程铮的亲妈乃至于程铮的外公都没有大错……不不不,该是压根儿就‘没错’的情况下无人愿意为他人做嫁衣裳!
毕竟动手这事儿本身并不难,但动手之后呢?在没有绝对正当正义的的、能说得过去的名头在脑袋上顶着就对程铮这个太子动手,又有谁能保证第一个动手的自己不会是捕蝉的螳螂?
也所以,便有一个终于敢对程铮下手的韦皇后,此时也沦落到清明时节收纸的地步了,不是吗?
因而,就在这样皇帝本人废材,各方势力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许家自己也以唯唯诺诺的形象再引不起旁人注意的情况下,许宣所勾勒出来的、虚无缥缈到几近于空中花园一样的计策,居然也能顺利的实施了……至少也保证到了程铮长大能独立动手的年岁。
该称赞一句许宣这是算准了人的贪欲吗?
罢罢罢,既然大家眼下都已然忙着一鼓作气的向着自身的利益冲刺,那他还思考什么人性啊?纵警示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