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吩咐人去看看已经是提着一口气的效果了,断不想讲这气儿用在贾母的身上。
便白了那传话的人一眼,专心的又盯着那大门瞧。
自然了,听从贾母传唤什么的……也是不会有的。
可那人得了王夫人这样的冷遇,面上竟是半点不动声色,还又追加了一句话:“珠少爷的棺木已经进府了,您便是再在这里……也等不到的。”
——这话里似乎包含着些许的同情,可此时王夫人却是听不出来了。
她唯一的理智,乃至于仅剩的气力,都只能迫使她抓住话语里最重要的那点:“回来了?进来了?怎么就?”
她还在这里守着呢!
守在这里的她还什么都没能守到呢!
如何就——?!
难不成这棺材和尸体还能凭空变出来?
……也是王夫人的脑子这时候已经是转不过来了,便就只能扯着传话的人,定要他说说个明白才是。
而大抵也是因为她这般方寸全无的举动罢,那传话的下人这时竟是难得大胆的抬头就看了王夫人一眼,目光中的那份同情也是真的不容错辨认了:“珠少爷的棺木……是从角门抬进来的。”
王夫人:“!!!”
这消息……炸得她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只好本能的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涌进鼻腔的却仿佛是不能延续生命的空气而是烈焰是冰渣——
它们顺着腔道一路冲进肺部,更去势不减的就对着肺部附近的心脏狠狠的扎了进去!
王夫人:“……”
是痛吧?
这时候该是痛吧?
可她已经不知道了。
在极度的惊怒中,王夫人虽也微微的张了张口,可不等说出些什么,就两只眼珠子齐齐往上一番,干脆的昏过去了。
……
…………
这里王夫人昏得悄无声息——自然了,她昏倒之后下人们是如何的惊慌失措乃至于大喊大叫奔走求助的且不说,只说那里贾母搂着贾政,也几乎就要痛哭流涕到昏过去了。
再是说素日里汲汲于算计,可贾母也终究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了,这遽然失了一个素来疼爱的孙儿,心里如何会不痛?
尤其是当贾珠的过世对贾母来说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时候……
悲痛起来也就尤其显得真心实意了,那泪珠是滚得连绵不绝,还好几次张开口仿佛要哀嚎,可最后带出声气来的,只有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撕扯上来的气喘声。
就反而把贾政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伤心了,只连连劝阻着贾母。
但他本是一个口拙之人,更兼此时痛失爱子,自己也颇为伤心伤神,因而翻来覆去,嘴里也就是些‘年纪大了当擅自保养’,‘万不可因为一小辈而伤了自己的身子’一类的话儿——
这般,又如何叫人能听进心里去?便是入了耳,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只好在贾母的伤心是真的,可担忧也同样是真的:对贾珠的死,便贾政送回来的信件里已经写得很详细了,但贾母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上一回的。
尤其是:
若贾珠的死亡真的和贾琏有关系的话……
那就一定要安抚——或者说是压制下——贾政!断不可叫他就因此而对贾家大房的贾琏做出些什么来!贾家已经失去贾珠了,在贾宝玉长大成人之前万万不可连贾琏也没了!
一时间,因着这担心那伤感也就不由淡了,又有身边的丫头婆子们尽都劝着哄着……那些劝慰话儿竟是比贾政的话儿还要中听些。
便收了悲声,只命打了水绞了热热的面巾来,自己与贾政也就各自分头去收拾一二了。
其中贾母自然是因为单纯哭狠了的缘故,可贾政却是因为风尘仆仆的扶棺归来,就更要好好的打理一番才能重新来见贾母了了。
也因此,竟是难得的出现了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