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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当王夫人的行为开始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技术’时,原本就有些被她惊呆的人群更是惊讶到目瞪口呆:这个不停的在门前又跳又踹又伸手还不断的更新自己‘发疯’方式的人……是真的不需要绑起来让神婆驱邪吗?便之前的捶门能用丧子之痛来解释的话,眼下这明显是发癫的行为怕是连丧母都不足以解释了吧?
不过,比起请神婆与否,更让众人放在心上记挂的却是:这样的王夫人,还能担当贾家的管家妇吗?若是不能,那贾家的下一任掌家人……
又会是谁?
——独贾母没有这样想。
倒不是她此时还同情怜悯王夫人不忍卸她权力什么的,而完全是因为此时的贾母只余下庆幸的心了:
她不敢对王夫人说些什么的选择果然是没错的,此时的王夫人已然不是一个还能够说理的存在了:理智早就被贾珠的死讯息给冲刷得连渣都不剩了,而情绪……也在听在贾赦开口的那一刹那燃到了最高点,梧桐火一样的将王夫人整个人都烧得蒸腾起来,别说旁人拦不得她了,便是她自己都不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所以理智全无的在那里挠门板什么的……至少还没挠人更没来挠自己这个一个柔弱无助的老婆子不是?
只……
贾母的庆幸也不过是瞬间的,因为她随即就发现,王夫人此时正在面对的门板那叫一个结实,而门板后面的贾赦也仿佛全没有开门的意图……若是再挠一会儿王夫人依旧不能突破这板儿,那她会不会更换目标?
于是她也过果断的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了:“贾赦!我竟不想你竟然还有脸回嘴?你却开门瞧瞧你弟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般的场面你又如何能忍心看?”
——从某方面来说,贾母这喊话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虽然是因贾赦而来的吧,但此时的贾母却是明显没想着帮贾赦说话的意图了,毕竟贾赦此时还有门板保护呢,她有什么?而作为一个和贾赦有直接的母子关系的人,贾母被贾赦反过来带累的可能性太高了,因此与其帮贾赦被王夫人针对,贾母还是选择‘死儿子了’。
还是那句话,此时的王夫人看上去是真的太疯了,疯到贾母不敢说家中有谁能制住她。
所以还是牺牲贾赦吧。
且便是只看眼下,看他把一个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母亲关在门外‘看戏取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啊?骂一骂什么的,小意思。
……可以说,在和贾赦‘斗争’的这两年中,贾母真的是把能用的法子都用尽了,连这等扣帽子的行径,也不但能张口就来还能‘随心所欲’了。
可惜贾赦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当贾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哦?是吗?只儿子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的,如此,可有颜面在这里劝弟妹一句——当自珍重,方不负逝者在天之灵?”
贾母:“……”
这话貌似有几分耳熟?
就再想。
在仔细的回忆了一次之后,终于因贾赦那言辞间止不住的讥讽语调而想起什么来了:
这话儿貌似,应当,也许,是她对贾赦说过的。
……
…………
如贾赦所言,他也着实是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的:在贾琏之前,张氏还生育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聪明又乖巧——简直不知道甩今日的贾琏几条街去!
可他死了。
死于落水之后的风寒。
……
那样小的孩子啊!贾母当日也是见过他高烧时浑身通红的模样的,也是听人说起过他死亡后面色清灰的惊骇的——
她一个光是听人转述的祖母都颇有些受不得,又何况于贾赦那些日子可谓是寸步不离的日日守在病床前,最后却只能直面生死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