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受累,受累。”
那个道:“瞧小的这双招子,真真没用!怕上一世是安在王八身上的吧?”
还有更直接的:“您就是我爷爷,爷爷可千万别和孙儿计较。”
……
七嘴八舌五花八门,简直叫人开了眼界:
一来这些狱卒都是出身寻常走马贩夫之家,那市井里的话是一套一套的——比起文化人的婉约,这市井之语给人的冲击往往更直接。
二来有多少人是见过狱卒喊犯人‘爷爷’的奇观的?别说旁的人了,就连那些以偷鸡摸狗为生以大牢为家的惯犯们也颇觉得今儿……长见识了!
如此,可算是没有人有那个空闲余力关注林海在面对贾琏的时候,态度稍微……有点‘不太亲近’了。
林海:“……”
其实他也算是开眼界的群众之一,但比旁人可专心看戏,他却是有任务在身的。因而很快的回了神,只对着贾琏道:“胡闹!凭你是谁,这犯了错,就要认罚!”
那贾琏正是在‘表露了身份’之后无比威风的时刻里呢——往日里他是绝对看不起这些狱卒的,可谁知这些日子里就是这些狱卒给了他老大的苦头吃还叫他求救无门?今儿可算是仗着林海正了身份了,再看到这些狱卒们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不得不说贾琏的心里,真的是有一种翻倍的快感。
然后就被林海一句话拍地上了。
他当即就忍不住了:“姑父!侄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可不能听那些人乱说!”
林海简直就要听得一晒:“你要当真没做那就不会在这里了。”
还有一句没说的:没人乱说,人家直接伸手了!
但对这个侄儿,他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期待,因此不管时间地点对不对他都不会再试图解释说明什么了,就忽略了一切中间环节,只道:“你受苦了,我带了些东西来,你先吃些填肚子。”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接人出狱的手续,毕竟谁要走的时候不是急急忙忙的,还留在这儿吃饭呢?
可贾琏真的是一个不谱世事的公子哥儿,那里会知道这些道道?
再加上林海的话音一落就有知情识趣的林家下人只把食盒拎出来,盖子一揭开就是一罐儿煨了数个时辰的佛跳墙,即使现在瓦罐的盖子还没打开,但到底是少了一层‘束缚’,那霸道的香气弥散的哦……
无孔不入,更是争先恐后的往贾琏的鼻孔里钻!
于是被这香气占据了整个鼻孔加脑腔的贾琏显然不然能正确思考了,就故作出一副潇洒的姿态,却是脚下一点主见也没有的就循着那食盒的移动轨迹往那种摆放在牢房边的八仙桌旁飘去。
这桌子本是狱卒摆在这里方便面对面的守着这一牢狱的犯人用的,但说真的,谁乐意待在这腌瓒地方啊?所以这桌子……也就日渐成了一个摆设了。
也就叫林家下人们放食盒里的饭菜也能放得分外利索。
然后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在上面了。
这些摆放在桌面上的菜色……别说平民了,就是出身豪门的贾琏,也看直了眼:它们和往日贾琏在家中用惯的菜色不同——作为积年的勋贵自家,贾家早过了三代穿衣五代吃饭的时候了,此时便是进入了衰败期,可也依旧绷着面子呢,因而都吃穿用度之上,多半贵而不显。
但这些从酒楼端来的菜可不同啊,作为商家,酒楼不但要吸引回头客,更要招揽新客,所以这些菜不但有‘内涵’,更不吝啬于在被人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张扬的彰显出自己的‘优势’来——
色香味,无一不‘刺激’!
贾琏再是养尊处优出来的,也抵不过这些日子尽在牢房里啃窝窝头了……不,作为一个被丢在偷抢之辈里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有好几次他竟是连窝头保不住,只能含口清水骗自己是玉液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