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贾母的嫡长子,他还是袭爵的那个嫡长子!虽说只是个烂大街的一等将军吧,总也要比他弟弟那什么工部……工部什么来着?……要贵重许多吧?
所以哪里有将袭爵的嫡长子赶到不知名的偏院居住,却是将无爵的嫡幼子捧到正院里住着的?你说你偏心偏什么不好?便是将你那许多的私房嫁妆尽数给了你的小儿子不也没人能当着你的面儿说些什么吗?至于用这样落人口实落到若是贾赦参上一本那就连皇帝都能过问你家破事的地步吗?
因而便是贾母依旧能有理有据的说出贾赦对她不好又是如何得不好,她这已经捶实了的‘买卖’也叫人终究不好向着她说话了。
可话又在意地说回来了,贾母固然不是个好母亲,那贾赦却也不是一个清白可怜的儿子啊?自己是立不起来只会败家的庸才就不说了,反正眼下开国的勋贵里十家就有八家的儿子和贾赦是同一水平线上的,谁也别嫌弃谁……可若是这个儿子不但无能,还没心没肺的话,那任是谁也能笑一声贾母夫妇上辈子缺德以至于这辈子落下这么一个儿子来了。
这,说的就是贾赦在父丧和妻丧期间搂着小妾喝小酒的事儿了。
自然了,若是要真真论起来,这消息到底是如何流传出深宅大院的只怕还更值得人计较一些——但页只要有这么一件事儿落人口实了,那就也坐实了贾赦不孝不义,狼心狗肺了!
因此不但是贾赦手里捏着贾母的把柄,贾母里也捏着贾赦的贾赦的把柄,而两人之所以在捏着这样要命的把柄之后还只留连于对对方进行口头讨伐的阶段,不是因为他们心中尚且有什么亲情在维系着,而是他们知道只要这事儿真闹将上去了,那就是丢官罢爵贻害三代的事儿!
因此便是只为了顾及自己今晚还能不能睡在这奢华的国公府内,贾母和贾赦都只能再和对方死掐下去——
还是那种只能你来我往的骂上几回,断不敢上公堂见真章的掐法。
也就叫京城耳朵勋贵们看足了好戏,只觉得这贾家就是贾家,日常的家务事儿也能够比那戏台子还热闹几分!
于是连带这贾琏,也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出名’了。
只却是任谁都不想出这个名就是了:
贾琏或许是个混不吝的——这点只看他日后是如何偷娶尤二姐的就能够窥视一二了。
但是再是个混不吝的也是要脸的啊!贾琏或许乐意背着人享受尤二姐的温香软玉,但却绝对不愿意被人指点着笑话这小子就是那个在孝期搂着小妾喝酒的贾赦的儿子。
贾琏:“……”
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扬出个名头来呢,脸就被自己爹给丢尽了,因此越发疏远了贾赦一些。
也就叫林海看着这侄儿是越发的说不出话来了——要说贾琏疏远贾赦可不算什么,毕竟贾赦也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可若是这贾琏在疏远贾赦的同时却是去靠近贾政了,那林海就只能表示这孩子不愧是贾赦的种,论起智商来和贾赦是同出一辙的愚蠢。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他的才出虎穴又自动入狼窝的行为?
……
…………
而现在,这个在林海心中已经被评论为愚蠢的贾琏,就笑意盈盈的看着林海:“侄儿问姑父安。”
林海:“……”
他且点点头,只心中依旧是有些不怎么看得上贾琏的油嘴滑舌形象的——其实贾琏的形象真说起来也不过是过分热切了些,要说油嘴滑舌,还是林海看他不上才在心中越加的贬低了几分罢了。
但贾琏也到底是贾赦的亲儿子,贾敏的亲侄儿,不说林海还指望着贾赦继续拉贾母的后腿,只说便是看在贾敏的面子上,也不能将这送上门来的人往外推啊。
就再对着贾琏点了一点头,只在贾琏越发亲切的笑容中缓缓踱到正座,当仁不让的坐下之后,方才慢悠悠道:“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