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一直不脱线，鉴于对皇帝的智商并不具有十足的信心，程铮并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就把话说满了。
二来嘛，常言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他虽是自觉自己称不上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是也没有一直躲在女人身后的道理啊？所以还是他自己辛苦些，只将这些事儿料理了，至于徐氏和程曦嘛……
他不会再将她们当做自己的依靠了——那样的软弱，已然过去了。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程曦或者徐氏，只就近将目光往自己的儿子脸上瞧了一瞧：这一眼中没有多少的柔情慈爱，反而带着一些冷淡的默然，就像是一种隔着距离的遥远，也仿佛程铮正在试图拉扯开这种遥远的距离——
竟是叫小小年纪无知无觉的程旭都本能的觉得背后一寒冷。
然后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只不想程铮果真是个虎父，先是将儿子欺负得都要哭出来了，再是连就要哭出来的儿子也不曾放过，只又道：“孤瞧着……这小子也太笨了些，竟是到现在都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儿——要知道你那时都已经能扯着孤的头发和孤玩闹了！”
这后一句却是对着程曦说的了。
就说得程曦情不自禁的想要对他翻一个白眼。
毕竟这旁人不知道，程铮还能不知道程曦的‘早慧’是怎么回事儿？就拿着程曦来比程旭？却不是揠苗助长哦？
只说程铮今儿却还就打定主意要拿自家儿子转移话题了，，因此程旭的‘笨’可不是一个绝好的理由？
便就压下自己心中那所剩无几的良心，再笑道：“看来少不得得用外力激一激了……孤看三字经和千字文都是极好的，不若就再烦劳曦儿你一回？”
程曦：“……”
不说程旭现在还是个话都说不清的婴儿，只说她自己都表现出那样的超凡脱俗了，程铮也没想过在她三岁前就要接触这些啊——她自己上赶着表现不算——因此，程铮这到底是指真心的呢真心的呢还是真心的呢？
还是真心找事儿。
而就在程曦的对面，徐氏也是一般的状况：懵逼，恍然，然后不解。
只和程曦侧重于计较程旭的年纪不同，徐氏更加计较的，是人。
千字文和三字经对她而言倒不算什么——这些东西本就是给孩子开蒙用的，此时只是叫人念给程旭听听也无不可……可问题的重点在于是谁念啊！
要知道程铮钦点的是程曦啊！是这个徐氏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疏远，并且更明确的表示了自己没办法将之再单纯的当女儿看待的程曦！
——就算眼下徐氏的抗拒疏远已经越来越‘水’了，但徐氏还没有完全的放弃挣扎！程铮你怎么就要她束手就擒了！？
她也几乎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简直都想要程铮将刚才□□在她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再说一遍了。
如此，母女截然不同却又十分相近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程铮和她们各自的眼中，也就叫程曦几乎都有些克制不住的眯起眼睛，且就让自己的目光带着些打量的落在程铮的脸上。
而程铮对此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坦然。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坦然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没有鬼’，而仅仅是源自于坚信程曦就算不是自己曾经以为的那个聪慧却天真浪漫的女儿，但也绝对会和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可信和可靠——
她从未伤害过自己，也没有伤害过徐氏，她甚至于还帮助过他们，所以她也一定不会伤害他们的儿子！
可以说，他真的是在实力演绎如何‘作死’作到全无畏惧！
……却也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种直接的、根本的，敢于将自己的软弱之处坦荡摆放在程曦面前的信任！
也所以，即使知道程铮大抵是出于某种不怀好意的原因叫自己教导程旭的，但是在面对这样一种简直都要叫人不知如何面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