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都微微泛着明亮的光彩,仿佛是那三月里的春水一样温暖而明媚:“您不是不懂,只是您故意装作不懂,可无论您懂或不懂,孤都不打算和您继续下去了,孤便就说得明白直接吧——您不必再说下去了,因为无论您说什么,都是白说。”
“太子这话却是过了吧?”庄简亲王简直难以置信:“若是太子不相信本王一直以来的诚意,那本王还可以再给出新的诚意……只若是太子就这般将所有的可能切断,那却是太过武断了吧?”
“不是武断。”程铮就在庄简亲王难以置信到目眦欲裂的眼神里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且在摇头的时候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平和:“也不是嫌弃老亲王的诚意不够……虽说老亲王您当真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诚意的,但孤这话可与诚意无关——若是您不信,那便就尽管看着罢。须知这人便是嘴上有假的,可手上还有假的不成?”
这……这在眼下倒的确是做不得假的。
可程铮的这番承诺不但没有得到庄简亲王的称赞,反而使得庄简亲王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这下他不是难以置信了,他只觉得程铮是真的、完全的疯了:“殿下你便是信不过老夫,却也别拿自己开玩笑!眼下是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吗?便是要做小子却也要有个限度吧?老夫且劝您一句,这忠孝虽好,但若是为了这忠孝之名就将自己折进去,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此言,有理!”
程铮就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可不等庄简亲王松口气,他便就苦恼道:“却不知对老亲王来说孤要如何做才能叫——不折进去?”
庄简亲王:“……”
在同一条河里先后栽进去两次是什么感觉?
庄简亲王或许给不出哲学性的描述,但他却必须要说一句:
透心凉!
他不是不努力,但他想不到自己再是努力最后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程铮拒绝了他。
程铮用一种坚决又恶心的态度拒绝了他。
程铮用一种坚决又恶心的态度,在同一个地方、用同一种方式、一遍又一遍的将他的好意尽数的打了回来。
……
庄简亲王不是不努力,他也不是没有毅力。
但再多的努力,再多的坚持,以及再是深厚的毅力,都经不起程铮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没有丝毫动容的、甚至于还是带着恶意的回绝。
在这一刻,庄简亲王是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的那种冰凉感。
也是在这一刻,他也是真的感觉到了自己心中所有有的算计都悉数在这种冰凉中冻结的停顿感——
他便是有再多的算计,也都得建立在程铮愿意和他合作的基础上,若是程铮这里拒绝的干脆,那他花费再多的心神也是无用的……
还不如去试试程钰那里会如何呢!
……但不等庄简亲王将这个想法真正落实了,他就忽然看到程铮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和之前的明媚全然不同的明媚微笑来:若说之前的明媚是一种春风般温和的明媚,那现在的明媚就是一种午后阳光般带着点灵动的明媚了。
他就用这种灵动到几乎带着些狡黠的笑和一种堪称调笑的语气道:“老亲王这是要走了?可是孤招待不周之故?……还是说,孤说了这许多,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是真正落到您的心坎上的?”
庄简亲王:“……”
他忽然间就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急了。
他或许会转头去面向程钰,也或许不会,但无论会与不会,都不是眼下最极也是最重要的事儿。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程铮,还是他对程铮这个人的紧一步探索——
毕竟程铮这样的太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当真是第一次见,会有一点好奇也是理所当然吧?
就在他的态度再一次的遽然转变时候,程铮依旧在那里无知无觉却又狡黠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