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程铮也知道邱尚书是一个墙头草, 但若是什么风来吹他都倒……那程铮不由就要怀疑这邱尚书还有没有让自己花大气力的价值了。
因此不免就有些满足的笑了:“尚书大人竟是到今日还要和孤装这些有的没有的吗?孤且直白的说了罢,此时孤可不单单是为了救你,这通过救你来救孤自己才是真呢!”
邱尚书:“……”
便是老成如他,一时间也不由的就产生了一种风中错乱的感觉:
程铮这是怎么了?程铮这是眼睛瞎了吗?程铮这是眼睛瞎了之后面部还失调了吗?不然程铮为什么能够在看到他那样冰冷的神情听到他决绝的拒绝之后还能笑得出来?还居然能笑的这么灿烂?!
一时间邱尚书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就在这种毛骨悚然中他简直都想要对程铮刮目相看了——也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看透过程铮?
无论如何,在面对这样反常的……还是镇定到仿佛一切都在程铮掌控之中的反常时,邱尚书也竟然在恍惚间就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个太子真真是深不可测!
……不得不说,这两人真真是‘错觉’到一块儿去了。
因着这样的想法, 邱尚书再开口的时候不免就要恭敬真诚多了:“下官何德何能,一条老贱命也能牵扯得了殿下?”
程铮又是一笑, 那笑在邱尚书看来简直都能称之为意味深长了:“千里之堤尚且溃于蚁穴, 孤眼下还没有千里之势,且尚书大人也比蚂蚁的分量重多了,哪里就动不得孤了?”
且不等邱尚书想些什么来接口, 他又是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孤这脑子,说得都是什么话儿?尚书大人哪里便能用蚁穴来比拟了?眼下这事儿……”
他就看着邱尚书:“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更妥帖些罢?”
邱尚书:“……”
他简直想拿着大巴掌狠狠的一拍程铮的肩膀道:“有眼力啊大兄弟!”
但也只能苦笑一声, 就含糊道:“为人臣子当为君尽忠, 粉身碎骨亦不敢辞。”
程铮很不信邱尚书这话儿,不但不信, 甚至于哪怕邱尚书真是这样正直而忠诚的人他也非要把邱尚书掰歪了不可:“大人何必说这样的话儿?虽要忠君爱国, 可到底也要顾惜着自己,旁的不说, 且道大人那前年方得的嫡孙儿听说便是个再玉雪可爱不过的孩子了, 大人难道就不想瞧着他成家立业, 大展宏图?”
邱尚书:“……”
他只听得浑身都是一哆嗦。
却不是为了程铮的威胁:他便是再探不清程铮的深浅,但也知道以程铮的素日为人看来是做不出这种拿幼童来做筹码的举动的——
他所惧怕的是皇帝。
若是连程铮都知道自己的孙儿玉雪可爱深得自己的欢心,那皇帝会不知道吗?
邱尚书已经信不过皇帝了,就在皇帝将那据说是‘和安嫔联手陷害了皇后’的太医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知道……皇帝再保他的可能不大了。
……难道不是吗?
哪怕是那些坤宁宫的宫人们也曾经被皇帝一反常态的送到了刑部来,邱尚书也没有如此惶恐过。毕竟那时候那些人身上好歹有着内外交通的罪名,邱尚书若是能够好好的运作一番,那也不是不可以将内外交通中的那个‘外’发扬光大一番的,如此虽也叫人侧目,但自己终究还是能够全身而退的。
只眼下这太医院的医士……
却是叫邱尚书看不到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无论这个医士是不是皇帝自己捣鼓出来的,但当皇帝将人送过来的时候,邱尚书就确定一点了: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个太医的罪名是和后宫中的妃嫔参合在一块的,甚至于还是联合了安嫔用她流掉的孩子陷害皇后这种惊天的事儿!
这种事儿是刑部能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