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曦好歹也做了他这些年的女儿,基本的默契也还是有的,就进一步道:“安嫔今年只有二十许吧?正是大好的年纪呢,哪里便就那么容易死了?便是在睡梦里不明不白的去了,只怕宫中也会追究出那下手之人。”
程铮:“……”
徐氏:“……”
这话极是,安嫔还会如花的年纪呢,怎么也不可能老死啊,因此她的死,必定要追究出一个死因来,饿死的?被杀的?……便是病死的也得有个病因吧!
且就程铮今日所见,这安嫔便是前日里‘病了一场’,今日瞧着也没有大碍的,毕竟还能够怼裘世安,想来也不至于到立马就要歇菜的地步……所以问题来了,安嫔若是此时死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
想到这里,程铮的心瞬间就凉了。
他想他终于知道裘世安为什么孜孜不倦的要将自己往安嫔的身前凑了:不是为了给皇帝带上一顶绿帽子,而是为了让程铮和安嫔有近距离的接触以便使得程铮在安嫔的死亡面前沾染上一丝洗也洗不掉的嫌疑!
不要说这不可能,毕竟程铮谋害自己庶母和程铮与自己庶母私通的事儿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虽然两者都是程铮道德败坏的表现,但是前者至少不会牵扯到皇帝老儿的帽子问题啊!
而且若说两者都是不可对人言的,是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若程铮果真是将安嫔……咳,那个了,那么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侍卫太监还是宫女只怕都会死。但若程铮只是杀了安嫔……那他们还能活下来当个证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往上发展的机会了,但至少命是能够保住的……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程铮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为了保命而睁眼说瞎话
……
因此这样细细想来,程曦的话果然不是危言耸听,那安嫔果真会死,还果真会死得和自己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想到这里,程铮顿时只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心脏仿佛已经不会跳动了,只是一颗木然沉寂在胸口的石头,坠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生疼。
却也在坠落中催生了无尽的求生欲来。
如此,他竟是想也不想的就转了身,只对着那跪着窗外的常青道:“你是死人吗?竟是这个时候了都不知道去请许家大人和徐大人?孤要你何用!”
那常青本是要遵从程铮吩咐的,却被程曦止住了,他是知道程曦在程铮心中的地位的,因此越发不敢妄动。却不想此时竟然被程铮一吼,便遽然有些失了分寸,只木木的往程铮的脸上看了一看,见程铮的愤怒着实不是作伪,这才有些慌乱的又要起身。
……然后又一次的被程曦制止了。
程曦不止制止了常青,她甚至转过脸用一种近乎严厉的语气对程铮道:“爹爹这是作甚?”
这般的神色真真是极为少见的,因此程曦楞了一愣才道:“既然知道那裘世安安的是什么心,那孤可不得想法子反将他一军?不然果真当孤是那般好欺负的?”
程曦只叹息一声:“裘世安狼子野心已是不消多说,但便是有贼心,那最后的手段才是最要紧的,爹爹既然想要将他一军,那最基本的——裘世安要如何下手,爹爹可有计较了?”
程铮:“……”
不是我方无能,委实是敌军太狡诈。
他皱眉一想,便就越想越蹙眉:程曦说的没错,他果真是不知道裘世安打算如何做的。
今日裘世安虽是言语间多有暗示,但实打实的让他接近安嫔不过三次。
第一次是让他进安嫔的屋子,可他又不傻,这样会让人产生误解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做?因此毫不犹豫的推拒了。
第二次则是让他给安嫔敬茶,而他虽不知那茶水里究竟有没有多余的东西,但到底也算宫里□□出来的,便是比寻常的宫中人少一个心眼子也终究不是傻瓜,本着下了裘世安的脸也比中了算计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