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时觉得胸口憋住的那口气变成了千万斤的巨石,只要将他坠死!
不过程铮的话却还是有提点他的地方:坤宁宫原本的宫人还活着呢!……回头就提醒戴权解决了他们,越快越好,一个不留!
但眼下却不是转身直扑刑部的时候,他还得将面前这个祖宗安抚好了,便是一时间不能打消他的念头,却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行动才是。
就一定神,只露出一个有些惴惴和讨好的笑容来:“可见太子是太子呢,这行事间的风雷之态,可不是奴婢这等人能比的。”
程铮且挑眉受了他这句夸赞,却也知道这句话不过是转折而已。
果然,就在打量着程铮面色并无不妥之后,那裘世安就小心翼翼道:“只……只殿下可是忘记了要暗地里行事了?这又是刮风又是打雷的……旁人便是想不注意也难吧?”
程铮当然知道这点,不知道这点还不会这样说呢!
只面上依旧是有些困惑的,好半天了才咬着下唇,只道:“还请公公指教。”
一句指教,便就将裘世安堵在了那里。
别误会,他并非没有主意,只是眼下……眼下再有主意也不是他的主场啊!
戴权吩咐得极清楚,且他也不是那等子不知事的人了,自然知道眼下这事儿谁主手谁就是日后那个主要的责任承担人,虽然这事儿是一插手就会有责任的,但是裘世安有信心,只要他将程铮抵上去,那皇帝在最后是会保住他的性命甚至于权势的。
但是如果眼下是自己抵上去……?
呵呵,便是再有信心,他也不会如此自大,别说自己了,哪怕是戴权出面,只怕皇帝也会丢得毫不犹豫。
可便是知道这点,眼下这个程铮也着实不像是能堵那个窟窿眼儿的模样,旁的不说,只说他的主意便就使得自己恨不得堵了他的嘴只叫他乖乖的看着自己行事!
可这……明显违背了皇帝的本意。
所以他该怎么办?
裘世安的生命中很少出现这样无措的情绪,毕竟以他现在的份位来说,除了皇帝,这天下间竟是谁都要给他留三分的薄面。
可惜他在今天遇到了程铮——愣头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识时务的愣头青,而更更可怕的是这个不识时务的愣头青……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裘世安心中的账本是极为清楚明晰的:即使程铮在皇帝心中定然不如自己得宠,但是自己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太监,如何就能奈何得了一国太子了?因此只要程铮头顶储君的光环一日不曾剥落,那就一日能够成为程铮天然的庇护。
放在眼下这件事来说,那就是即使程铮将这事儿办砸了,但是因为事件的特殊性,所以皇帝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将程铮这个祸头子处理了的,那么在程铮制造了混乱却又能逍遥法外的时候,皇帝满腔的怒火会怎么办?
……会转而再找一个出气的对象,然后尽数将自己的怒火轰过去,直到对方连渣都不剩。
而裘世安不用动脑子都能够肯定,那个倒霉的出气筒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嘴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茶香味尽数化成了无尽的苦涩。
还是那个问题:他……该怎么办?
裘世安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却更明白眼下不是莽撞的时候,而就在他感到难得的无措之时,那厢的程铮却是又板上了一张面孔,就虚着眼睛在裘世安的面上一扫,只用一种略略带着些不忿的语气道:“孤自来是个拙的,父皇也常说孤处事顾前不顾后后,因此公公的指教想来是缘来有因,只是……只是还请公公给孤一个明示。”
这下,那些苦涩的感觉倒是尽数消退了,裘世安却是觉得嘴里含了满把子的钢针,叫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但又不得不安抚住这位祖宗,就又小心的斟酌了一下,方才试探道:“恕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