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他这随口的一句却是使得林海就露出一个有些沮丧的表情来:“……是, 是的。”
程铮:“……???”
他并不是很关心那句‘是的’,他关心的是林海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的……这么难以言诉?
林海的岁数虽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是个难得沉稳的人,面上轻易看不出喜怒来, 便是有些许的情绪,也是他希望人们看到的那一面……那么此时的沮丧大抵也是如此。
程铮并不喜欢这样一举一动一眼一行尽在算计中的行为,却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学会这样。
而林海既然是算计着露出这样表情的,那程铮不由得对林海要说的话就越发上心了几分, 只道:“林大人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林海闻言便再是一阵苦笑:“岂止是难言之隐?当真是羞煞人!”
程铮越发的不解了:“林大人不但自己是个良才美玉,便是夫人也是世间难有的贤惠人, 这般的人家, 家风想必不会歪到哪里去,如何便就羞人了?林大人却是莫唬人。”
不想林海听了这话,竟是连面色也红了一红, 方才道:“人生在世,万千牵连, 却不是独善自身就可以的。”
程铮点点头, 只仍是不解:“不知可是哪房的亲戚?竟是连林大人都拿他们没法子?”
林海就又吭哧了几声,这才吭哧着道:“却是……贱内的娘家人。”
他说的委婉, 却不想贾家早不是什么尊贵人了, 故而程铮听这话儿了,只更觉茫然。
林海没了法子, 这才再一次的提醒道:“荣国公贾家。”
程铮:“……”
他再一次的想起来了, 可这一想起来却是使得他面上的表情越发的淡漠了些, 只似笑非笑的在林海的面上一扫:“……怪道林大人没法子了,原是他家。”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着却比那详实的话语更加的意味深长一些,便似那万千的语言尽在不言中了,林海也就体会得面红耳赤:“殿下勿怪,此事确实是贾家太荒唐了些,只……”
“只贾家到底是你的岳家,因此你竟是不得不来求情了?”程铮只冷笑着打断他:“若是如此,你言尽于此也就罢了,孤便直说了吧,孤眼下是不会在意贾家的,但你若是再纠缠下去……就说不定了。”
——这是实话。
平心而论,程铮很愿意善待林海,因此便是林海的岳家他也是先存了三分好感的,只这点子微薄的好感可是经不住贾家毫无底线的摧残,如今若是林海再亲自动手?那几乎就是致命一击了。
而看在林海和自己的交情上,程铮愿意提醒林海这一句……不过也只这一句罢了,若是林海坚持,他大抵是不会救的——此时程铮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做圣母呢?
不想林海在程铮这一句之后却是整肃了容色:“殿下说的是,便为了殿下这番怜下之心,微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才是。”
程铮不由也诧异些许:“……林大人这话怎么说的?”
林海只微微一笑:“前些日子,微臣的内兄……也是贾家的当家人竟是尽数上门了,神色慌乱好不可怜……”
便就将那日贾赦怎么说的,自己又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的给程铮汇报了,言语间并无丝毫的遮拦。
而程铮再不想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因此越听越是面色古怪:“这贾家果真是透着古怪,孤本以为那日便就看够了稀奇,却不想还有更稀奇的事儿呢。”
林海对此并无甚可辩解的地方,但贾家到底是贾敏娘家,他们夫妻俩便再是唾弃也不愿看外人鄙夷了贾家,因此想了一想就道:“贾家虽是一团乱,但此时看来着贾家乱了比不乱还要更合我们的心意些……殿下想想,若是贾家拧成了一股绳,我们却要从哪里去撬人做局?”
却不想程铮并不在意这些,贾家撬得动人撬不动人对他而言并无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