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妄想夺取府中大权,下官虽愚鲁,但兄友弟恭的道理也是知道的。”
邱尚书只哼一声。
但不等贾政判断出他这声哼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邱尚书便又道:“既是如此,那十七万的银子也是你夫人理家之际送到夏秉忠府上的了?”
贾政:“……!!!”
登时说得贾政是魂飞魄散!
而这惊吓又和贾赦的惊吓不同。
贾赦的惊吓是源于他的不知情,源于这从国公府抬出去的许多银子他这个当家人竟是经由外人提醒才察觉过来。
而贾政的惊讶却是源于他的知情,源于他对于这十七万两银子的来处去处和流动时间的一清二楚。
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明白难以解释,所以才知道这样的事儿绝对不能为外人所知晓,不然——
贾家就再也洗不清了!
正是这样的绝望,使得他一时间便就无措了起来,这样的六神无主之下甚至于无意识的看了贾赦一眼。
而贾政的眼神虽有些晦暗有些莫名,却看得贾赦便就是一叹。
真要计较起来贾赦并不是一个好人,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是,但是这并不是说贾赦这个人就全无可取之处了:他孝顺,他友悌。
难道不是吗?堂堂袭爵的嫡长子偏居侧院,这管家的权利更是十年了竟连个边也没有摸到,无论做什么都要看自己弟弟弟媳的脸色……这样的事儿搁谁身上能忍?
可贾赦忍下来了,便是忍得憋屈忍得不乐意,他也依旧乖乖的呆在他的小院里,不声不响的喝着他的小酒,虽颓唐,却也使得贾家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竟是将近十年了也没有闹出去。
而这一切,不过便就是源于贾赦内心的那点子没有人相信的心软罢了。
便如此刻,在看到贾政浑浑噩噩甚至于有些茫然无助的眼神时,贾赦再一次的心软了。
就是这样的心软使得他忍不住了,就对着程铮和邱尚书拱手道:“尚书大人忧心案件我自是明白的,只这样的大事儿可不得细细的问了才能知晓吗?若是这样匆忙的定罪,岂不坏了刑部的名声?”
他说得很是义正言辞,也自认为这样的话语很能够一击命中,迫使程铮和邱尚书不得不重视,却不想就在这句话之后那程铮却是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只道:“却不知这样的事儿贾将军却要怎样调查?”
就说得贾赦一愣。
他并不是多聪明的人,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堵程铮和邱尚书的嘴罢了,却不想程铮不但没有被他的话堵上,甚至于很轻易就破解了他的的言语——贾赦只是一个纨绔,他哪里知道要如何调查?
而看到贾赦已是说不出话了,程铮却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反倒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敲,继续道:“且还有一事儿呢,那便是这事儿再查总也漫不过去贾家查吧?毕竟是十七万两的银子,贾将军不至于能推说到某个下人的身上吧?”
就说的贾赦一默。
程铮的话儿果真不错,这十七万两的银子数额太惊人,可不是说推脱便就能推脱的,便是惯能在府中拿大的赖嬷嬷,只怕也担不起这个这般大的‘重任’,因此便说是自己和贾政不知情,却又能将这罪名推脱到谁人身上?贾母?
贾赦登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哆嗦,不说话了。
而贾赦这酒囊饭袋之辈能想到的事儿贾政会想不到吗?不,他想到了,甚至于是比贾赦更抢先一步的想到。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到了却没有开口,所以便是有什么不是,背这口黑锅的也是贾赦。
……不能说贾政阴险,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这种别人牺牲自己成就他的生存方式,也是这种习惯,使得他的道貌岸然变得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站在别人的阴影中享受背靠大好乘凉的方便。
——不过很可惜,他这次对上的是程铮。